首頁 > 七世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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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2)

  天已暗,寢宮門外有女子們說話的聲音傳來,原來是皇后與一眾妃嬪笑著來到宮殿門口。

  皇后探頭張望道:「陛下在忙嗎?臣妾等能否與陛下說件事?」

  七世走到門前看著一干女子,除了皇后外,還有素妃和湘妃。這些日子以來,他最煩的就是要應付這麼多妃嬪。

  鳳鵬舉原本是個相當風流多情的人,即使眾妃嬪對於他的「性情大變」都頗有疑惑,他也懶得按照鳳鵬舉原來的眸氣改變自己,依舊一味冷畫相對。

  「什麼事?」

  皇后可是見了不少他的冷臉,雖然不知是為什麼,卻也不敢得罪他,微笑說:「過幾天是玉真公主的生辰,幾位娘娘說公主自小在宮中長大,先帝先後在對都會為她過壽,可惜這兩年都沒有好好慶祝過,所以來問我是否替玉真做壽擺宴,也給宮中添幾分喜氣?臣妾想公主畢竟是陛下關注的人,總要問過陛下的意……」

  「玉真的生辰?」他眉一蹙,是的,人界最喜歡閒來沒事找借口慶祝,生辰也好、過年也罷,生老病死婚喪嫁娶,統統可做為熱鬧的理由。

  他本來覺得很無聊,但這次既是給玉真過壽,或許也沒什麼不好。她總把自己關在寢宮裡足不出戶,除了那個討厭的鳳疏桐甚至沒什麼親近的朋友,真不像是宮中其他聰噪的女人。

  「你們看著力吧。」他不想為了這種事多費腦子。

  皇后笑著轉身對素妃道:「你看,我就說這種事陛下才懶得操心呢,你們偏要來問陛下的意思。既然有了主意,就照你們的意思去力吧,只是千萬別讓公主本人知道。」

  素妃也笑了,「這是當然,說好了要給公主一個驚喜嘛。」

  她和湘妃先走一步,皇后停住腳步,望著鳳皇,退疑了片刻說;「陛下……公主年妃不小了,再這樣在宮中被耽擱下去,我們對她父母也沒法交代,我看還是盡早為公主選一位駙馬吧?」

  七世斜睨她一眼,「皇后一天到晚沒事幹,就只關注這種事?是她到你跟前求了嗎?」

  「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哪好意思為這種事求我?但總不能人家不說,咱們就不提啊。宮中女子過了十八歲就已被人笑話太老了,更何況她都過了二十……」皇后神情古怪地看著他,「陛下……該不會還有納她為妃的意思吧?」

  他似笑非笑地問:「你很怕朕娶她?」

  「她……到底也是個不祥之人,自出生後父母就先後而終,這樣的女子,臣妾實在不放心她做陛下的女人。」

  「可你卻要找別的男人來讓她「加害」,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七世的蔑視和質疑讓皇后臉上掛不住,想反駁幾句卻又不敢。

  她扶著門框,咬著唇說:「陛下……今夜是不是由臣妾侍寢?」

  「你若是喜歡這寢宮裡的床,躺一躺也無妨。」他忽然走出殿門。

  皇后訝異地問道:「陛下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皇宮既然是朕的,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七世的回答帶著幾分孩子似的任性,語調一貫的幽冷,讓皇后笑都笑不出來。

  他有好多天沒見到玉真了。

  也許說「沒見到」並不準確,每夜他都會到她的玉真宮殿門口巡視一圈,妖靈幾度飛進宮牆到她身邊,只是都沒有現身和她說過話。

  那個關於「七世」的故事,他講到一半戛然而止並非故意賣關子,而是後面的發展太牽吐痛他的心,讓他實在不願說下去。而講運過往時,她如一個陌生人般毫無反應地聽著,更讓他不能容忍。

  曾經他以為即使她忘了過去的一切,他都無所謂,他想要的不過是她這世的手安、問貴給予她上一世不公平命運的罪人,但,如果一切都只是他的記憶而不是她的,那他現在的所有努才又有什麼用?

  七世站在宮殿門口,化身小禪的樹妖連忙迎過來,「陛下要進來坐嗎?」

  他心念一動,邁步就走了進去,很想知道她今夜在做什麼?

  這寢宮裡其實無須燈火,因為宮女就那麼幾個,院內的幾盞燈籠已足夠照明。而對於自幼生活在黑暗中的地來說,燭火同樣毫無意義,但他發現她總要在面前放一盞燭台,不知是因為喜歡燭火帶來的熱度,還是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和別人沒什麼不一樣。

  今夜她在面前擺了幾枚銅錢,她一把撒出去,又摸素著一枚枚撿回來,每一枚都摸得很仔細,彷彿那上面有多艱深的文字讓她困惑。

  「你在做什麼?」他疑惑的問。

  玉真歎口氣,將銅錢按在桌上,「我剛剛還在想,你也該現身一次了。」

  「為什麼?」他站在桌邊看著她手指按住的那枚銅錢--一枚字面朝上,另外兩枚是花紋朝上。

  「因為……你還欠我半個故事。」

  明明她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七世卻覺得她的目光好像正專注地凝視著自己。

  心中一緊,他拒絕得快速而乾脆,「那個故事先算了吧,今天換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了。」

  「我來講?」玉真苦笑這;「我有什麼可講的?我從小到大的事,你應該已經從別人身上聽到過了。我從未離開過這座皇宮,所以也沒有什麼新鮮的事能講給你聽。」

  「光這宮裡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就足以讓你講上幾天幾夜了。」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聽什麼故事,只是想和她說說話而已。這真是無言的尷尬,他認識她那麼久了,如今竟會不知道和她說什麼。所有他記得的話題,她都不記得,甚至月下她梳理著他翅胯上的羽毛、為他講天宮中種種奇聞異事的過去,都只是他一個人的記憶罷了。

  見她露出一副很為難的表情,他說:「看來你和我一樣不關心其他人的事情,那就和我講講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在占卜。」玉真回道,「是一種古老的卜卦之術,涵王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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