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要防著自己會因為鳳疏桐而腹背受敵。
如今這個尹清露一臉對妖深惡痛絕的樣子,若是知道鳳硫桐身邊有妖,就會沒完沒了的去找他麻煩吧?一想到鳳疏桐也有焦頭爛額之時,七世積鬱了上百年的煩惱,都好像解開了一些。
但他也明白,最大的麻煩並不是來自鳳疏桐。
素妃和湘妃突然發瘋失常,是因為有妖物附身,昨晚先是後宮失火引走他的注意才,然後接著就御花園妖風陣陣,兩妃癲狂。在他這妖王的眼皮底下竟會有這一連串詭異的事,毫無疑問,敵人之手已經深入他的腹地中。
起初他還以為是鳳疏桐搞的鬼,但從梅樹精那裡傳來的消息,又說此事與鳳疏桐無關。既然與他無關,那就只剩下龍溟了。事實上,他也相信只有龍溟敢在此時做出這種動作。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龍溟的樣子,是個輕率張狂、少年得志的龍族繼承人,正拉著前世的玉真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很是惹人討厭。
那時的他,只是尚未修煉成形的一名小妖,並不被龍溟放在眼中。而今他已是龍溟的眼中打,早晚必有一場殊死戰。
或許,是他的按兵不動,才讓對方以為他是在步步退讓?
如今,他不能再退了……
第7章(1)
玉真聽說湘妃在昨夜宴會上突然發瘋並件死的事情後,一種強烈的恐懼便緊緊抓住她的心。她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七世做的,但必然和七世有關。昨晚他突然而至的保護以及洞悉瞭然的口吻,無不說明他是知道此事內情的。
她越來越感覺到,不管七世來鳳朝是為什麼,她顯然已無法置身事外。
清晨,她坐在妝台前梳頭,久久思忖,然後吩咐,「小禪,去請陛下過來。」
身後正在為她梳頭的小禪一愣,「公主,這時找陛下過來嗎?時辰這麼早,陛下可能還在上朝。」
「那就等他退朝之後請他過來,今天我一定要和他面談。」鏡子中,她堅定的神情不容置像。
小禪手一抖,梳子都差點摔到地上,「好,奴婢這就去。」
不一會七世來了,他來到這裡時,玉真端坐在屋中一角,面前是一副空蕩蕩的棋盤,一枚黑色棋子醒目地放在最中間,不知有何用意。
他望著她,「找我有事?」
「今天我要聽完剩下的故事。」她執拗地「望」著他。「我不想再做你們手中的棋子任你們擺佈,若你今天不告訴我真相,我便離開這裡,走得遠遠的,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的表情就像是個生氣的孩子在用離家出走威脅大人,對於他來說,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可以輕易把她找出來。但他沒有蔑視她這個幼稚的威脅,因為她敢說,只怕是還有其他的念頭藏在心底,而那念頭光讓他一想,便已不寒而慄。
七世從棋盒中由初翅一枚白色棋子,丟在棋盤上,棋子倏然變作一團又白又軟的毛球,直撲進她懷中。
玉真嚇了一跳,伸手觸摸到那毛球,發現竟然還是個活物。
「這是什麼?」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摸素,直到摸到兩根長長的大耳朵,才吐出一口氣,「原來是隻兔子?真有趣……」她自小很少接觸動物,先帝先後曾想讓她養點寵物排憂解愁,也算找個玩伴,但她不喜歡貓兒狗兒的叫聲,更不願意養籠中烏,結果寢宮內依然冷冷清清,什麼都沒有養過。
兔子的樣貌,還是她少對在皇宮學堂中聽老師講過的,知道這小東西最好辮認的就是一雙長耳朵和一個短尾巴,可卻不知它們的茸毛是這麼柔順光滑,觸摸到手中的感覺比摸任何絲綢都更加舒服。
因為它這柔順帶著溫暖的觸感,她喜愛得怔住了,捨不得將手移開,但七世給她一隻兔子做什麼?
她又不解地問他,「你該不會是想用隻兔子轉移話題吧?」
「這隻兔子,不會讓你覺得……似曾相識嗎?」他艱難地措詞,但她表情一如剛才一樣--又是驚喜又是困惑,卻沒有半點瞭然。
她只是搖頭,「我從未養過兔子,碰都沒碰過,怎麼會似曾相識?」
「既然你不認得它,就別再問我以前的事了,等你想起什麼時再來找我。」他的聲音倏地冰冷,像是生了氣。
玉真一下從桌子後面站起來,懷中兔子翻滾掉落到地上,又化回一枚棋子,清脆地敲擊在磚石之上。
這陣聲響讓兩人都陷入沉默,她就站在他面前,一手緩緩採出抓住他的手臂。
他指尖冰涼,溫度幾乎可凍結一切。
「你……在恨我嗎?」她幽幽開口,「是因為我不記得你想讓我記得的事?可是我若不記得了,你為何不肯告訴我?也許我們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彼此猜疑。七世,我真的不信你是壞人,即使是妖王,我相信你的本質也不壞,因為一個壞人不可能對我這樣好。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我只要一個答案,為何你卻都不肯給我?」
「轟」的一下,熱血像是都衝到了七世的頭頂,他猛地抱住她:心底渴望得到她的慾望似是被人狠狠潑上一碗油,懺然燒起,七世中都不曾做過的事怪,不知怎的,在這一刻他迫切地想放縱一回,哪怕這一瞬之後要他拿千年修行交換、讓他死去,他也心甘情願。
他吻了她。在她這樣淒然地違聲質問後,他不能給她答案,只好用火焰般的熱吻封住她的口。
她柔軟的唇辮溫熱得似是要在他口中教化,帶著驚畏的輕顫,瑟瑟發抖。
「若是不想再惹我生氣,就不要再問我那個問題!」一吻方休,他咬牙威脅,眼中卻沒有恨意。若她看得到,必然會吃驚於他此時的悲倫。
玉真在最初的驚慌失措後冷靜下來,沒有憤怒,沒有羞恥,她感覺到的甚至不是自以為應有的恨意。
「以前……你也是這樣生氣的嗎?」問完這個問題,她覺得自己夠蠢夠尷尬,臉上都可以著火了。她不明白他侵佔的明明是鳳鵬舉的肉身,為什麼同樣的身體對她親熱,她卻有截然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