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有些失神,心跳亂了拍子,結果又被他偷了香,唇上拈滿了他的味道,依舊是極富侵略的進攻,深吻,卻沒有讓她室息,隱隱的似是聽到他喉問發出了一聲歎息。
驕傲的方大少爺也會歎息嗎?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驀然察覺胸前一熱,她赫然清醒過來--自己換衣服時沒將裹胸重新穿好,竟然被他鑽了空!用力抓住他不規矩的手,她低低喘著氣,「求你……不要……」
她從不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他,但他今日逾矩太多,讓她慌了神,縱然沒做過,也知道他想做什麼,一個男人眼中的慾火一旦燒起,是女人攔得住的嗎?
他的手停在那兒,笑容淺淺卻帶著一股那魅,「好,我不做,但是你要做件事幫我滅了這把火。」
「什麼?」
「吻我。」
曲醉雲一膽錯愕後,腔紅得像天邊的火燒雲。要她主動吻他?那怎麼可能!
但方少良已經勾住她的腰,低聲威脅道:「你若不肯,今日可就出不了這間屋子了。」
床就在旁邊,他的暗示很明顯。她在心中歎了口氣,遇到這個魔鬼還能怎樣?四下無人,就先從他一次,反正已經被他佔了無數的便宜,也不差這次。再說,總不能真的在這裡鬧到人盡皆知吧?外面那幾個丫鬢搞不好有聽牆根兒的,自己主動了結這件事,總比他胡作非為易於掌控。
想到這裡,她下定決心地跪起腳尖,輕輕碰上他的唇。他大概也沒想到她真的肯,怔了一怔後,將身子又彎低些,意猶未盡地說:「不夠。」
她暗中罵他是個色狼,但又不得不學著他特她的那樣,在他唇上用了幾分力,但他依舊沒有回應。別無他法,只好再突破一層心結--伸出小舌撬開他的齒,戰戰兢兢地探了進去。
倏地,兩人的大腦都被熱血給沖湧上來,因她第一次這樣主動,帶著些許的青澀,卻美好得讓他難以停止,貪婪得恨不得再多素取一些。到後來,也分不清是誰主動的,只是吻得昏天暗地,久久無法分離,沐裕後的她,身休的清香,些微的熱氣,與他熱燙的呼吸攪在一起,竟化成了可以摧城破國的催情藥,讓兩人都迷失了本心。
本想淺嘗輒止,誰知竟是慾壑難填。直到發現情難自製的時候,幾乎已到了崩饋的邊緣。
曲醉雲只覺得身上一涼,蔽體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他扯落,背緊貼著的是床褥上的絲綢被子,半裸的她和衣襟散開的他,竟不知羞的糾纏在一起,這讓她陡然驚懼地找回理智,慌亂哀求道:「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是她錯了,不該放任自己的心,讓本以為是安撫的一吻,竟然演變成了這種局面。
方少良的呼吸也亂了,雙眼被情慾燒得紅熱,他知道,要得到這女人很簡單,眼前是最好的機會,但是他已經看到她的慌亂和抗拒,看到她眼中隱隱的淚光,他明白自己下不了手,畢竟他要的,是隱藏在她休內的那顆心。
輕輕幫她拉過衣服,覆住她的身子,他一臉歉然地說:「不是故意嚇你的……我只是……一時把持不住,忘了分寸。」
「你幾時有過分寸?」
她雙手輕顫著將衣服穿好,急欲站起,雙腿卻一軟,跌跌撞撞的下地,可又被他從後面抱住。「別為了今日之事誤會我,雲兒,我願意等你,只是如今你還不懂我的心……」
曲醉雲的心弦一動--他說他會等她?等她什麼?等她恢復女兒身?等娘點頭同意?
驀然間,她陷入一種絕望,不是因為前路漆黑一片,看不見光明,而是因為此時才發現自己方纔之所以會失控,是因為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竟然已對他……種下情根!
淚珠滾落,不為恨他,而是恨自己。明知道沒有動情的資格,為何還要陷入其中?怪他苦苦糾纏,霸道索取嗎?不……其實在此之前,在他登堂入室,強闖她心門時,她已暗自傾心。只是從不敢對人說,從不敢給自己妄想的機會。因為他是方家大少爺,是昂藏男兒,是方家最耀眼的現在和最光輝的未來。
而她,則是一道永遠失了光明的黑影,躲在角落中,括在一個她自己都不認識的軀殼裡。她是誰?從哪裡來?往哪裡去?
因此,貪慕他的眼神總會在與他四目交接的剎那就轉向旁邊,古樹也好,花卉也罷,總之,不能被人看破,不能被人懷疑。但他的神采飛揚,他的驕傲得意,乃至他的傭懶,他的冷情,皆成了埋在她心中的風景,獨自品味,甘之如怡。
誰曾想,他會是第一個看穿她的人,繼而如狡鷹撲兔,猛虎奪食,將她連人帶心的一起吞入喉,不問她可不可以、行不行、願不願意,便如此霸道地嚇住了她,嚇慌了她,也……嚇醒了她。
何去何從?是該由誰來決定?娘嗎?老天嗎?方少良?還是她自己?
窗外頓時傳未嘈雜的人聲,自思緒中驚醒的曲醉雲,聽見外頭的聖藏影在問:「你們大少爺呢?」
「大少爺和表少爺在屋內說話呢。」紅鶯回答,同時又叫了一聲「二小姐」。
她陡然一驚。怎麼會?聖藏影和方苑霞居然一起來了?
「快去擋住他們!」她急急地說。自己這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樣子一旦被人看到,就算別人本來不懷疑,這下也要懷疑了。
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些,聖藏影連門都不敲,推開門就進來了。「少良,我帶著二小姐來給醉雲道歉了。」
曲醉雲躲閃不及,簡直被兩人「抓」了個正著。
她又是羞窘又是害怕,一邊用手攏起涅流流的頭髮,一邊支支吾吾地說:「衣服髒了,我換了身大少爺的。」
聖藏影來回看著兩人的樣子,似笑非笑地說:「大少爺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倒是剛好。」
而方苑霞欲言又止,盯著她的眼神卻陰冷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