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男人們的嘴巴一個張得比一個大,唯一笑得出來的,就是那個「被人連開二十槍,不幸身亡,死狀極慘」的江炫燁了。
一早聽到她最新的搞怪創意,江炫燁不得不承認,自個兒爛透了的心情舒坦不少。
「總裁……」任平安安這麼胡鬧下去還得了?!有人氣得吹鬍子瞪眼,隱忍不下去!
「不礙事。」江炫燁合起文件夾,說:「林副理,回電話給方纔的那位先生,其餘人回到工作崗位吧!」
安安還不知死活地大方跟他們道別。
第5章(2)
「有趣嗎?」等到辦公室裡又剩下他們兩人,江炫燁坐過來她這邊,不慍不怒的問。
「有趣啊!」安安全然不知悔改,故意要氣死他。
「你懂日文?」
「我去過日本。」她就是在那裡認識凌刀的。
「你對我有何不滿?」她一早上班,火氣待大,江炫燁想裝作不知道都難。
「我對你滿意過嗎?」安安嘻嘻笑著,諷刺他道。
江炫燁強迫地轉過頭來看他。「如果你是因為那個吻,我……」
「什麼吻!?」安安惡狠狠地打斷他,臉蛋不爭氣的漲紅,嘴巴卻還不服輸的說:「不過是一個晚安吻,哈哈,你幹嘛一直惦在心上啊?」
惦在心上的人是她吧?
提到那個吻,江炫燁的心情更好。
他敢打包票,那絕對是安安的初吻!
沒有一個男人曾經享受過她的甜美奉獻,這樣的想法會令任何一種雄性動物都忍不住自我膨脹了起來。
安安是他的,別人休想搶!
江炫燁眼底有笑,「嗯,我也是這麼想。」
接著,他傾身,握住她嬌俏的肩膀。
「做、做什麼!?」安安結結巴巴的問。
江炫燁露出一個迷死人的微笑,「早安吻……」
嗚,她不要啦!
安安悲慘的發現,這個男人似乎吻她吻上癮了!
況且。哪有人的晚安吻、早安吻都吻得纏綿悱惻、欲罷不能?!江炫燁根本是在吃她的嫩豆腐!
嗚嗚,人家不要啦!
好久,久到安安以為他們都會缺氧而死的時候,江炫燁才鬆開她,啞著嗓子說:「安安,早啊!」
「早……」還早咧!她應該咬他、踹他、扁死他,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吃他的肉……安安恨死了自己的沒用!
只要江炫燁對她笑一笑,她就像只被下蠱毒的小狗,乖乖聽話。
下毒!?
我看哪,你是中了哪人的毒,自己卻還搞不清楚狀況。
平平的話言猶在耳,一股寒意從頭頂澆灌而下,明明時令尚未入冬,可安安卻感受到一陣刺骨冷風在她耳邊呼嘯而過……
不,她不相信!
沒來由的浮上一層焦躁,安安又自動自發跳上他的大腿,想要再次考驗他的定力,證明他的性向。
她半摟著江炫燁的粗腰,白玉十指不安分的亂捏一通,一雙長腿也在他膝上摩來蹭去——
「安安,你……」江炫燁的黑眸如深海幽暗,慾望在底端蔓延開來,可惜安安沒看懂,以為這是他發怒前的預警。
「好嘛、好嘛,不玩了。」她又自動自發跳下他的大腿,嘴兒嘟得半天高。
沒反應,他真的是同性戀?
真、的、是、嗎?
安安開始厭惡自己,這麼努力的懷疑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是不是同性戀干她屁事啊?難不成因為他吻了她,她就巴不得讓他負責她的後半輩子?
去!她平安安哪時變成純情玉女啦!?
「……」背後疑似有聲惋惜的喟歎。
安安把喝剩的牛奶一飲而盡,說不出心上重重壓著她的東西是什麼。
「安安?」
「幹什麼?」當江炫燁用著比蜂蜜還甜的嗓音,叫喚她的名,她全身上下的難皮疙瘩就忍不住掉滿地。
「記住,離那個男人遠一點。」他仍不忘耳提面命。
若連彥翔對安安沒有意思,那還真是他活見鬼了!
「少囉嗦!」安安回答得好生氣,有股衝動想縫住他的嘴!
你看、你看!每次她正要想通的時候,他又像個愛吃醋的丈夫,對她管東又管西!
安安好想放聲尖叫,想問他到底要怎麼樣嘛!
是同性戀就別來招惹她,否則——萬一她,——萬一她對他——
叮!叮!一陣吵鬧的鈴聲乍響。
「你的電話。」江炫燁提醒道,對於她掩飾不住的情緒感到好氣又好笑。
「哼!」哪個王八羔子!
安安忿忿然地蹬著她慣穿的高跟鞋,走回座位,打開雙折式的手機,「喂?本祖奶奶警告你,一大早就打電話擾人安寧,你最好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唉,遷怒!
「安安,我是彥翔……」連彥翔的聲音異常虛弱。「公司被人砸了!你快回來!」
「什麼!?」安安發出極尖銳的叫聲,「你不要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
公司怎麼可能被砸?他們做的可是正正當當的生意呀!
「我沒有開玩笑!是真的,老大叫你先回來再說,聽到了嗎?」
「好,你們等著!」安安撈起背包,不忘恐嚇:「我馬上到,如果你是騙我的,我保證你的下場會很慘!」
她氣沖沖的要走——「你去哪兒?」江炫燁拉住她。
「放手啦!絲絨被人給砸了啦!」
他擰眉,「我陪你去。」
安安甩開江炫燁。「甭了,再、見!」
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江炫燁並未追上去,只是冷凝著一雙眼,若有所思的盯著那扇她關上的門扉……
※※※
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早上,有大地震嗎?
安安拉開絲絨的大門,看著眼前本來即使不算乾淨整齊,但至少也還能夠讓人使用的辦公室,如今是遍地殘骸,找不到任何一張完整的桌椅!
她愣得說不出話來,懷疑自己是不是開錯門,跑到人家正在施工的工地來了?
「很糟吧?」連彥翔無奈的從裡頭走出來,臉上、身上有多處掛綵的痕跡。
「你的臉……怎麼腫得跟饅頭似的?」撥開一路的障礙物,安安心痛的發現屬於她的東西都難逃一死,壽終正寢得乾乾脆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