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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醫院急診室,夜半時分。
「為什麼我要看著他?」
在手術過後,所有的人都要離開病房,唯獨雨 璇被留下來照顧俞震亞。
俞繼德一臉的笑容慈藹道:「只要他沒事,我 就不跟你追究。」
「這可不是我......」雨璇正要回話,大家卻打 斷了她。
「雨璇,會長這麼寬宏大量,你不要敬酒不吃 吃罰酒啊!」
「你就著著他一個晚上,良心上也比較過得去 啊!」
「畢競人是你打的,你好意思這樣放下他不管 嗎?」
雨璇被說得百口莫辯,只能默默看著他們離 去。
病房裡只剩下她跟俞震亞,她看看俞 震亞包滿紗布的頭,心中毫無同情之 意,反而想著如果還有酒瓶的 話,她很有可能再敲到他頭上。
歎口氣,她坐到了窗邊,夜空還是那麼美麗, 但她平靜的心情卻己不再。不管了,快睡一下吧! 夢中才能見到磊哥哥,只有他才懂得她的委屈...... 但是那一晚,無論她如何在夢中找尋,楊磊卻 有如朝露一般消失了。
就從這天起,她再也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揚磊。
第六章
(凝望)
分不清楚是溫柔還是凶暴的浪濤中
空氣裡突然有了一種玫瑰的甜味
時間,靜止了我想......這就是戀愛吧
第二天,當俞震亞醒過來,發現床邊的美人 兒,只覺詫異得無法言語。
陽光灑在雨旋臉上,映照出她的睡容,那出塵 的氣質、安詳的神態,讓俞震亞看呆了,如果真有 天使這玩意,一定就像眼前的她一樣吧?
他會不會是土了天堂呢?否則他怎麼會有一種 感激老天賜福的心情呢?
「痛!」就在他想得出神時,一陣頭疼猛然襲 來,他腦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不見了,但又像是多 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碰了碰自己的腦袋,發覺自己變成了個木乃伊; 不禁自嘲地笑笑,這小美人居然說到做到了呢!
他伸出手,摸了她的頭髮和臉頰,才確 定她是真的存在,不只是他的錯覺。
「恩……」誰在摸她的臉 頰?如此輕柔,如此愛憐,是磊哥哥嗎?而璇掙扎 地睜開眼,想看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不料,一看清眼前的狀況,她立刻彈跳起來。
「別碰我!」她推開俞震亞的手,感覺無比的 討厭。
「我怕我是在作夢,只好碰看看你是不是真 的。」俞震亞含笑地說:「你居然在醫院陪我過 夜,我可是感動得很呢!」
奇怪,他的眼神......不像昨晚那般狂妄任性 丁,反而像是很懷念地看著她呢!
別傻了,雨璇甩開這想法,鄭重說明立場,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我是被逼的。」
「我老爸?」俞震亞挑高了眉毛,「看來我老爸很 喜歡你喔!他以前老是勸別的女人離開我,這次居然 會要你陪著我,可見得他一定是很中意你。」
「胡扯。」雨旋才不相信這種可的事情,站了 起來說:「既然你己經醒過來,那麼我失陪了。」
「等等!」俞震亞急忙拉住她的手,「我搞不 好有腦震盪,你要對我負責,所以,你得等醫生檢 查過了才能走!」
這話一說出口,除了她睜大跟睛,他自己也楞 了,多奇妙,多不可思議,他生平第一次求女 人留下來,以往他從不扮演這樣角色的!
雨旋只是瞪著他,不敢相信世界 上有這樣厚臉皮的人。
「而且,我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俞震亞猜 想她必定有個美麗的名字。
「我不會告訴你的。」
她才這麼堅決地說完,但命運總愛開人玩笑, 這時何醫生剛好走了進來,「雨旋,怎麼你還在這 兒啊?」
這就是小鎮上的一個「缺點」,人人都認得 彼此。
「是啊!雨旋特地留下來陪我,她不放心我 嘛!」俞震亞笑得好燦爛、好陽光。
何醫生聽了不禁面露訝異,雨旋一向被稱為冰 霜美人,竟然會對這大少爺有所垂青,這倒算是個 大新聞呢!
「我才不是...」雨璇正想說明緣由,但是昨 晚那樣的情節,她根本不願想起,反正再解釋也是 多餘,她決定以沉默面對這一切。
何醫生還以為雨璇是默認了,點了點頭說: 「原來是這樣啊!」
「醫生,我還要多久才能出院?」俞震亞已經 有點不耐煩了。
何醫生好脾氣地回答,「你的外傷沒有什麼問 題,但還要再觀察一陣子,最好到大醫院去做仔 細的腦部檢查。」
俞震亞自己下結論道,「我懂 了,那我現在就出院。」
「啊?」何醫生不敢相信地問。
「就這麼決定了!」俞震亞拉起雨璇的手, 「今天你得當我的嚮導,我要來個集集之旅!」
雨旋靜靜看了他有五秒鐘,才用力甩開他的手 說;「你要作夢請自便,恕我不奉陪!」說完後, 她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但她身後卻傳來一個自信的聲音:「我們等著 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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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雨漩又歎氣了,遂是今天的第十三次。 一旁的揚淑芳正苦苦哀求,「雨璇,你得救救 我們啊!」
盧主任也叫道:「對啊!如果你不陪俞經理去 玩,我們的年終獎金就泡湯了。」
「今天不是假日,我有我的工作要做。」雨旋 繼續打著電腦,但大家顯然還不想放過她。
馮幹事這時走了過來,他的臉活像家裡要辦喪 事一樣,「雨旋,你再不上二摟去找俞經理的話, 我的皮就要被刮掉了!」
警衛王伯伯也如入勸說行列,「看大家都這麼 淒慘,拜託你就當做件善事,普度眾生吧!」沒 有年終獎金的話,他怕自己會被老婆分屍 的!
整個農會己經沒有人在辦公 了,全都圍到雨玻身邊,七嘴八舌地求情、勸告, 幾乎把列祖列宗都搬出來壓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