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掌滿是細柔的泡沫,在她濕潤的肌膚上遊走,滑過秀致肩頭,再往下滑到她胸口,她沾著水珠的長睫眨了眨,渾身躁熱地看著他的大掌緩慢地覆上她胸脯,五指一收,拇指指腹輕佻地撫觸逗弄她的敏感點,那畫面曖昧挑逗,讓她眼尾不禁滲出羞恥的淚光。
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種局面?明明要反抗,她卻默許他繼續,還如此不知羞地渴求他的體溫、他的擁抱、他的愛撫……
葉剛的呼息漸濃,肌理堅硬,他偏過面龐,方唇含住她耳垂,低嘎的語聲藏著傷痛。「不愛我,但這些,我記得你非常喜歡。不是嗎?」一面說的同時,大掌已滑下,來到了她的腹部。
感覺他的手指往下,她著火的身子就要不受控制,泣喘了聲,她語聲破碎。「葉……葉剛,別這樣……我們、我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我不想、不想變成這樣……」變成被強迫,變成只有衝動的性行為,而不是帶著情感的歡愛。他們之間,不能變成這樣。
他一僵,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片刻,他壓下淋浴柱的切換鈕,微溫的水從蓮蓬頭灑落,他把她的身子扳轉過來,再度狠狠吻住她的嘴。
她滿臉濕痕,分不清是水流還是眼淚,但他在她口中嘗到了微淡的鹹味,他心口驀地一抽。
這樣逼她究竟是為了什麼?逼她對他有所反應,對他的親吻、對他的愛撫、對他的挑逗有反應,讓她在他身下低吟、喘息、甚至是哭泣,然後再欺騙自己,她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
還是他想逼她承認,現在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行為,都是她咎由自馭?她不能反抗,只能承受,為他現在的行為合理化?
他究竟是想要狠狠傷害她,好彌補這些日子以來她留給他的創傷?還是只是私心地想要佔有她,釋放他無處可藏的情感?
長長的一吻終了,他離開她微腫的紅唇,在水柱下瞇著眼看她。
覷見她白晰頸項上的紅痕,那是他狠狠吸吮啃咬的粗暴證據,他的黑眸抹過不忍,伸手撫上她頸側。「痛嗎?」
他這麼粗魯地強迫她,和那些強暴犯有何不同?
他的學歷、他的執照,難道就是讓他用來對她做這些事的?
她搖搖頭,滿臉濕痕早分不清是淚還是水,她在滿室氤氳的熱氣中,對上他的眼。「你這裡,一定比較痛。」她手心貼上他左胸口。
葉剛聞言,臉孔橫過一抹傷,胸口抽著疼痛。
抹了把臉,前額髮梢仍在滴著水,他長眸半瞇,冷聲道:「收起你的虛偽!」
轉過身,抽了一旁的乾毛巾走出淋浴隔間,他在隔間的推門外看著裡面的她,神色難測地說:「洗完出來。」
再沒逗留,他步出浴室。
第2章(1)
他站在窗邊,長目對著沉寂的夜。
她說不愛他,當真是她的真心話?如果是這樣,那麼那個御守裡的紙條又算什麼?可是,她若是愛著他,又怎麼能用離開來傷害他,將他的感情棄如蔽屣?
他不明白,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怎麼會有渾沌地帶?就算她一開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兩人交往下來的點點滴滴,難道也是她演出來的?
嗤笑了聲,他突然覺得身為一個讓許多人都羨慕的律師也沒什麼了不起,比起他這個只要死背法條就能考上的職業,他倒欣羨那些面對情感問題,可以有條理分析出心態的兩性專家……
那是什麼聲音?
一陣薄弱的音樂鈴聲打斷他的思緒,像是從客廳傳來,他疑惑踏出房門,音樂聲逐漸清晰,他循看聲音,找到了在她皮包裡的手機。
那不是她之前使用的機型,也許在她兩年多前決定離開時,辦理停話的同時,也順便換了手機。
他看著屏幕顯示的來電者號碼,突然想起他沒有她現在的號碼,拿著她的手機進房間,待那通電話的鈴聲響完後,他迅速用她的手機撥了他的號碼,他按著自己的手機,將她的號碼存取。
完成後,他把她的手機放回皮包內,他看了一眼傳出沖水聲的浴室,再度回到窗前那個位置。不知道剛剛找她的那個人,是男還是女?
痛哭過後,方踏出淋浴間的何心心,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衣服可穿,要請他找套乾淨的衣物借她嗎?但才發生過方纔那樣的事,她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可也不能一直裸著身子站在這裡。
想了許久,似乎沒什麼辦法了,不是喊他就是直接走出去。她拿了條毛巾遮在身前,她身高不高,恰能遮住重點,反正她的小禮服在外面,去到外面再穿回身上就好。
她握住門把,深深呼息後,輕輕地轉開門,盡可能不發出聲響。
門一開,她便被立在窗前的那道偉岸身影,給深深攫住目光。
他靜謐地看著窗外,像在思考什麼,窗外的薄光探進,在他身上流淌著寂寥,她看著看著,又是莫名心酸。
她知道她錯了,當時不該隨口答應朋友,如果時間能重來,她不會再用那樣的心思去認識他。
「洗完了?」他忽然出聲,讓她愣了下。當律師的連感覺都這麼細膩?
「嗯,洗好了。」她幾乎全裸著身子站在浴室門口,有些彆扭,但她沒見到她的小禮服,才想起早在客廳就被他脫下了。
葉剛先是聞到了帶著熱意的、他使用的沐浴乳的味道,因而知道她洗完澡走出來了。他問完一回身,正好看見她紅著臉蛋,一副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樣。
她的神情和她的動作,讓他明白她想拿她的禮服,他卻只是開口:「上床。」
何心心聞言,如泥塑般地僵著。
葉剛什麼也沒說,只是關上窗戶,走向床鋪。
他看著她,沉聲又道:「我說上床。」
上床?這是他今晚半迫她走進這屋子的用意嗎?
見她不動,他嘴角一勾,淡淡諷道:「又不是沒在這張床上睡過,彆扭什麼?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做也不知道做幾次了,還怕跟我睡在一起?」他每個字、每句話都帶著刺,冰冷地扎她,也一併刺痛自己的心,非要把兩人攪得鮮血淋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