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萌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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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小夏和佟子似嚇得不輕,兩張圓臉上的血色都還沒恢復,倒是嘴巴嘰哩呱啦說個沒停,才知一早兩隻小的沒見到主子,又發現露姊兒不在,自然以為是她陪著三爺出北院,並不如何焦急。

  但大爺突然來到北院,問竹僮主子的去向,兩人皆不知,這才鬧出後面的事。

  苗沃萌暗忖,等會兒漱洗、換過衣物後,還得過去大哥那邊,該是有什麼事發生,但撞見他這境況,才「好心」將要事挪後再談。

  而他這境況……想著,熱流便在膚上流淌,一向自認極是自持能忍,近日來卻連連受挫,這全得歸咎於那個叫「露姊兒」的姑娘。

  正了正神色,他吩咐兩竹僮先回『鳳鳴北院』備熱水和衣物,不一會兒,藏琴軒內再次靜下,只聞窗外的翠竹隨晨風沙沙輕響。

  「過來。」他也不指名道姓,反正軒室裡就剩下她。

  終於要「處理」她了嗎?

  陸世平十指絞著,暗暗深吸口氣,走到他面前。

  他推開蠶絲被,坐姿閒適。

  她立在榻邊,垂眸便見他澤紅唇色,氣息又亂了。

  她手指絞得更緊,硬著頭皮問:「三爺想怎麼……呃?」

  她的腰身突然被握住。

  他那雙鼓琴譜曲的手十分修長,許是這三年來身子骨調養得好些,寒症漸抑,他亦較以往健壯,十指上的骨節雖仍明顯,但不再是瘦骨嶙峋之感,而是有力的、好看的。

  他兩手摸上她的腰,略緊一扣,似要將她釘在原處,被他握著的地方卻熱燙起來……呃,他膚溫向來偏涼的,她卻覺得熱極。

  「你從火堆裡救下的那方焦木……」他語調慢騰騰。「既是難捨,那今後,制琴的事便由你接手。」略頓了頓。「省得你每晚這祥偷偷摸摸。」

  他、他說什麼?圓圓眸子眨了眨,聽懂他意思後,她雙眼大瞠。

  「你不願?」俊顎略揚。

  她仍傻著,萬沒料到他會這樣「收拾」她。

  「不願也得願。既是為奴為婢,就得聽主子吩咐!」他突然硬聲道。

  「……奴婢沒有不願。」她歎息般低語,纏絞的十指終於放鬆。

  他面色微緩,下一刻卻覺有輕柔手勁為他拂開覆面的青絲。

  那一瞬間,他背脊陡地繃凜,抿唇不語,迷眸中似閃幽光。

  陸世平克制著,微顫的指最後仍滑過他面頰。經過一整夜,他玉潤下顎亦冒出點點淡青,俊美又帶頹廢。

  她撫摸他,沒規沒矩的,而他竟然也就由著她。

  只是他不拒亦不迎,神情如謎,無法開解,扣她兩邊腰眼的手也已放開,似等著看她還能如何親近勾引人……

  想他八成又暗罵她沒臉沒皮,她心口忽地一涼,手便收回了。

  即使潤過唇,喉間輕啞猶在,她慢聲道:「三爺昨晚頭疼之事,該讓大爺知曉的,雖說朱大夫此時不在城裡,還是得請其它醫術高明的大夫進府,替三爺看過才好。」

  「何必麻煩?」他似笑非笑。「有你拙劣琴技鼓我的『玉石』琴,夠教我驚異了,哪裡還記得頭疼?」

  她驀地臉紅。她的琴技自然不好,要不,當初怎會想製出那張『玉石』!

  聽到她呼吸吐納沉了沉,有話堵在喉中似的,苗三爺面上不動聲色,卻暗笑在心。欺負人原來還挺樂的,能欺得對方啞口無言更是大樂!

  「我的盲杖昨晚擱在前廳了,去替我取來。然後幫我穿鞋,陪我回北院。」

  「是。」

  她旋身走開了,他嘴角才幽微一揚。

  舉袖摸了摸被她碰過的臉膚,覺得有熱氣逼到表面上,那般碰觸,他說不上喜歡抑或厭惡,只覺內心不甚舒服……因深靜心湖受了攪擾,似鶯飛之渡陌臨流,不能自持。

  第8章(1)

  苗沃萌回北院弄妥自身後,原打算上苗大爺的『鳳翔東院』,但苗老大已出門談生意,吩咐方總管傳話過來,說是晚膳後再談。

  「風裡春寒,一向在外走闖的苗二午後風塵僕僕回到『鳳寶莊』,今晚苗家飯廳桌上擺著黃銅火鍋,鍋中銅管置著燒紅炭火,切絲酸菜在熱揚裡滾動,片得薄薄的新鮮肉片兒備著好幾盤,還從地窖取來珍藏佳釀,即便年節早過,仍可圍爐取暖,盡興吃,痛快喝。

  苗家三兄弟親自去請太老太爺上座,老人家的飲食依舊被苗老大掌控著,但今晚苗淬元「大發孝心」,多涮了不少瘦肉片兒 擱進曾祖父碗裡,也讓老人家啜了三小杯美酒解饞。

  兄弟三人邊吃邊飲邊陪曾粗父說話。太老太爺難得的開懷,開懷到即便見露姊兒跟在老三身邊伺候,他也不置氣了。

  晚膳過後,兄弟三人聚在苗老大的東院。

  小廝替大爺擺上茶具、備妥熱水和紅爐便退出正廳,讓三位爺兒們私下聊去。

  「朱大夫現下義診的鄰縣,快馬加鞭半天可至,我可遣人去相請他回來,三弟以為如何?」苗大爺提陶壺注水入茗壺,熟練地溫壺、溫杯,問話間還極快瞥了自家三弟一眼。

  苗沃萌微地一笑。「大哥口中說『相請』,其實是『強劫』吧?」輕搖了搖頭,笑略濃。「大哥,那頭傷也就這祥,我挺好,你倘是擾了朱大夫義診,他或者不怪你,但朱大夫的閨女兒定要跟你急,屆時見我根本無事,朱姑娘她饒得了你嗎?」

  「哼,誰饒誰還沒個準兒!她爹義診,咱們『鳳寶莊』可沒少資助藥材錢!」苗大爺邊嘟囔,邊將衝出的金黃茶湯注進杯中推到苗一苗二桌前

  苗沃萌聽兄長那挾惱帶恨的語氣,心裡不禁好笑。

  這一邊,苗二也不怕熱茶燙舌,一口喝盡醒酒,這才問:「三弟舊疾又發?」

  「已無事。」見瞞不過,苗沃萌便淡淡認了。

  苗老大再往苗二杯中注茶湯,似不經意般提起。「跟你同榻而眠的那個露姊兒,三弟果真喜歡,收在身邊亦無妨。」

  「同榻而眠?」苗二這下真酒醒了。

  「還蓋同條被子。」苗老大手掩在嘴邊,頭靠向苗二,一副說人小話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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