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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我念舊,捨不得丟嘛。」

  「好好,你閉上嘴吧。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你的鼻音也重得太好笑了吧。」

  高亞男坐在姬憐憐身邊不怕被染上,她身體壯得不得了,她只怕姬憐憐出去丟人啊,「我瞧,上了天罡派你別隨便開口。」姬憐憐從善如流,乖乖閉上嘴,喝上她溫熱的肉粥,青門弟子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陣後,何水兒動作快,抹了抹嘴巴,放下碗筷,悄聲說:「我打聽到了!那個吳師兄老盯著姬大夫說他是男人,是他小時候認識的一家人;那家裡也姓姬,而且是開藥鋪的,後來毒死人了,一家死得零零落落……」

  姬憐憐猛地抬頭,瞪著何水兒。

  「什麼叫零零落落?你亂用麼?」何水兒嚇了一跳,沒見過姬師姐這麼凶過。

  高亞男連忙安撫:「沒事沒事,你姬師姐一向如此,見不得文字亂用。姬師妹啊,不是我要說你,你不能因為有個讀書人的表哥,就跟著苛求我們嘛,偶爾用錯有什麼關係。」

  「是啊,」何水兒嘟念:「姬師姐你文采也沒有多好!這樣嚴格待人,對自己是不是太寬鬆了呢?」

  姬憐憐垂著頭,沒有說話。

  在桌的青門弟子都以為她在生悶氣,高亞男卻聽見她嘴裡在反覆念著什麼,高亞男不是很在意,青門這麼多弟子,大家交情都不錯,但各自有各自的習慣,她無意干涉,她指指何水兒。問著:「然後呢?」

  「沒什麼然後啦。他見到姬大夫很眼熟,忌覺得是那家的孩子……聽說,那家只有男孩,沒有女孩呢。」

  陳冬月插話道:「誰都知道青門藥廬是何時有的。自姬滿創建青門的同時,另一支姬姓也在此落地生根;雖然與姬滿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姬滿卻是十分重視那位姬兄弟,也虧得這一支姬姓,這些年藥廬斷斷續續都有人在,我們這些弟子才有傷治傷,有病治病,她們功不可沒,那家是男孩或女孩,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只要知道姬大夫這些年幫了我們不少,該感謝她才是。」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在座的青門弟子紛紛合掌,同時一臉意味深長,齊聲道:「謝謝姬大夫,」高亞男滿意地點頭。

  「正是如此,

  都吃得差不多了,她們打算回房準備時,樓下傳來樂曲聲,有弟子笑道:「在這裡也有說書人在開講鄉野傳奇呢,昨天我下樓聽一聽,正巧是我上回跟書屋借的那本書,就是孤狸精迷了書生那故事,」

  「哎,那姓劉的書生到底被迷了沒?他是二楞子嗎?連對方是人是鬼都摸不

  姬憐憐突然抬頭說道:「前幾日我也看了那本書,可惜只看到劉奇道:倒也奇檉,小生自幼無女緣,今日得過小姐身相許,心上亂慌慌,是真是假是迷糊,還請小姐許給幾日醒,』嗯,我看到這裡,後面還來不及看呢。」

  「姬師妹,你都背起來啦?」

  「那當然啦,」姬憐憐一臉自滿,又說道:「不過我也只在這段印象深刻,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背出其它,我還真不行呢,這故事我真喜歡,所以一個字一個字讀得慢。」

  「果然表兄妹就是一樣。哪像我!還有幾個生字認不得,改天去問問你,」姬憐憐眼神有些飄忽,仍笑道:「好啊,這有什麼難的?」

  第8章(2)

  青門弟子相諧走出雅房,還聽得到何水兒問著:「姬師姐,上回我去你竹屋時看見表哥在寫三字經,他都讀過了吧!跑回頭重寫三字經做什麼?」

  「誰知道呢,說不得他在修身養性?」姬憐憐無所謂地答著,「我覺得表哥寫字好看,請他寫一篇三字經送我,他說改天叫你寫也行^你不用字帖也可以寫得漂亮呢,」

  「他真這麼說?」姬憐憐語氣帶了幾分惱怒。

  「我的字這麼好求嗎?誰理他啊。說好的,你們誰也別來求我寫字啊!」雅房以長屏隔開,另一邊的男人竹筷還在手上,半刻前卻已經停下動作——從姬憐憐的鼻音開始出現時,一直到她們離開,他都在若有所思,一臉淺淺的疑惑,微微的納悶。帶點不可思議,

  店小二上了樓,清理那一桌時,聽見隔看屏風的這個男人輕聲喃喃看:「我念給她聽的書,她當成自己讀的……愛吹牛的性子,在學了大半的三字經後,也該炫耀才是……她卻不敢不靠字帖寫字……」靈光一現,頓時住口,他一臉錯愕,

  店小二向來有耳無嘴,當沒有聽見。突然間,這個男人溫通:「小二哥,你識字嗎?」

  店小二繽過長屏,來到這一頭,笑道:「識上幾個字,還是掌櫃教的呢,但再深一點我可不行了,」

  「只要教,你就會嗎?」

  「那當然。不過識字行,但要寫,可沒寫得那麼好。」男人應了一聲,店小二見沒事要離開了,又見他道:「有沒有人……怎麼教,都識不了字呢?」

  店小二笑道:「連我這種大字不識的二楞子,都能讓掌櫃教上一、二字,如果怎麼教都不成,不是那人無心學習,就是傻瓜一個啦。」當他說出傻瓜兩個字時,男人攸地看向他,他連忙閉嘴退出雅房,

  林明遠,我很納悶呢,你看見的姬憐憐根本不是真實的姬憐憐!那你所心儀的是誰呢?

  ……真實的姬憐憐?

  林明遠!如果我一蜚子都識不得三字經,怎麼辦?

  ……真實的姬憐憐,瞞過了所有人,她大字不識一個,不是不學,而是怎麼學也學不好。

  仔細一想,他教她識三字經時,她總是一邊背一邊臨蓽他的字,巧妙得讓人有種錯覺——她確確實實在識字了。

  幼年,她結結巴巴念著書,不是膽小羞怯!而是她根本認不了字,男人。動也不動地,就怔怔坐在那裡。

  「明遠!我記得你還沒娶親,是吧?」約莫三十多的男子走到窗前,他兩撇小鬍子,一身書生袍,正是來自京城的官員文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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