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喜悅、沒有憧憬,難道他的婚姻不論經過幾輩子都一樣,只是盡責任、盡義務,只是一件該經歷的過程?粱雨親內心感歎,有些憐憫的看著他,「這樣形容婚姻,有點過分。」
「不然呢?」
他聳聳肩,不喜歡這個話題,若這些話不是她提起而是別人提,他的回答會是一張臭臉,然後直接調頭走人。
「既然不滿意,就別結,免得日後碰到真心喜歡的女人,到時候隔了這個婚姻,會很難處理。」梁雨親給予忠實勸告。
「你指的是像我父親和親生母親?我不會,我絕對不會創造一條和自己一樣可悲的生命。」他說得斬釘截鐵。
至於愛情,哼!他壓根看不起那種東西,愛情是屁,父母的屁愛情製造了一個不該出現的生命,也奪去了一個不該離去的生命,那種東西,白癡才會想要。
「既然對婚姻沒有嚮往,何必勉強自己?」
「這是我唯一能為媽媽做的,她和高熙雅的母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從年輕時就希望能結成兒女親家,而她的獨生女又偏偏看上我,我只好犧牲咯。」他講得吊兒郎當。
「副董事長願意你這樣為她犧牲嗎?」
「雨親……」他推開滿桌食物,坐到她面前的桌上,握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有多愛媽媽、多尊敬她,儘管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她給我的愛比親生母親更多。我願意為她犧牲、樂意為她犧牲。」這是他表達愛的方式。
梁雨親沉默,心想著既然他願意又樂意,她能反駁什麼。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說不定此後這兩人能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就像董事長和副董事長那樣。
見她輕燮眉頭、咬下唇,他猜想她又不開心了。
「梁雨親。」他伸手在她額頭敲兩下。
「嗯?」她回神。
「有件事我要大大地褒獎你。」
「什麼事?」
「你的力氣很大。」
「對啊,我生肖屬螞蟻的,可以負起比自己還重的東西。」
「如果昨天你在,我就不會摔倒,高熙雅長那麼高卻背不動我,看。我摔了兩次,膝蓋都磨破了,早知道就不要喝醉。」他續到她的椅子後面,從後方抱住她的肩,兩手扣在她胸前,臉頰與她相貼。
「既然如此,以後別再喝酒,你的酒量不好。」
「什麼不喝?你沒聽明白我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在的時候,我才喝。」只有她在,才能給他足夠的安心,她是他最好的特助,是他的軍師,是他安全感的最佳來源。
「問題是,以後這種機會很少了。」
「為什麼很少?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吃飯、不陪我應酬?不在我喝醉酒之後,背我上車、送我回家?」他瞪大眼睛看她,好像她是個沒良心的負心漢,說了多麼不可理喻的話。
第7章(2)
「以後晚上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處理。」既然他決定犧牲到底,就必須學會依賴未來的妻子大人。
「你不能拒絕加班,那是公事。」
「如果是公事,當然不能拒絕,不過你可以把高熙雅的手機設定在第一位,喝醉酒時,請她帶你回家。」
「不要,這是你的責任。」他無理取鬧。
她不說話了。
「你的態度很奇怪,你打算和我楚河漢界,分得清清楚楚嗎?」他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自己。
她搖頭,想說楚河漢界早晚要分清楚的。但他誤解她的意思,以為她的搖頭代表:萬蔚允和粱雨親之間,沒有楚河漠界這回聲。
他滿意的點點頭,「牢牢記住,你不只賺我的錢,還賺我的發誼,我是個好老闆,很好的老闆。」
她笑兩聲,「是,你是個好老闆,在栽沒找到比你更好的老闆之前,不會放棄巴結您。」
「那好……你要每天給我看笑臉,來,笑一個。」
她照做。
他捧起她的臉,細細看因為「笑」而拉扯出來的紋路,真美耶,笑容真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畫家,隨便幾筆弧線,就把他的梁雨親畫成了世界超級大美女。
她突然推開他的手,拍自己額頭一下。「我瘋了,幹麼那麼聽話,我賣的是體力、勞力加腦力,又不是賣笑。」
「如果給你加薪呢?」他人笑,拿起筆在她的便利貼上面寫下一百元。
她在後面添上兩個零,千元大鈔多十張。「如果是這樣,我勉強可以考慮。」
「梁雨親,你的笑臉很貴哦。」他抽走她的筆。
「你可以不買。」她揉掉便利貼。
「可是我不能不買。」他把揉皺的紙攤平,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為什麼?」
「因為我剛剛弄清楚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以為自己只是害怕你生氣,現在才發現,除了你生氣,我也很害怕你不笑……」他說的每句都是真心話,接著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抱著她,高興得發笑,抱到笑得傻兮兮也幸福兮兮。
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害怕她生氣、不笑,害怕她眉間偶爾出現的憂鬱,更害怕她轉過身,不見自己。
拙掉那些害怕,他們之間剩下的,都是甜甜的、暖暖的、幸福洋溢的、讓人愛不釋手的片段。
不管在沙發上、在辦公桌前、還是在這張會議桌下。
對,就連會議桌下,也是他們玩樂的場景一
他說:「梁雨親,你有沒有研究過,像你這麼醜的女人,要怎樣才能讓別人看得順眼?」說完,他從桌子底下伸腳,踢踢她的腳。
她桃起一邊眉毛,斜眼瞪他。「我現在知道消滅員工的自信心,也是上司的工作之一。」
他痞痞一笑,「我只是說出實情。」
「謝謝你的實情。」
「所以醜女人不可以亂生氣。」
「我哪有生氣?」她又學青蛙,鼓出圓臉頰。
「有,你在生氣,氣我讓蘇益善打退堂鼓。」他隨便給她安罪名,目的是閒扯淡,想扯出她的好心情。
冤枉啊,梁雨親滿臉無奈,沒好氣地問:「他不是名不見經傳嗎?老闆大人怎會牢牢記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