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宰相門前好孕來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20 頁

 

  她上次的暈例,讓他至今餘悸猶存,就怕稍有不慎又出了什麼事。

  往日總見她喳喳呼呼活蹦亂跳,渾身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當她郡樣臉色慘白,軟軟地癱在他懷裡的樣子,那一刻,他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患有偶發性心疾,否則心怎麼會疼得像是萬針錐心刺骨?

  譚伯看著有些失神的主子,一心裡驚跳了下,卻也不敢再貿然進言了。

  現下府內一切都安分得很,他也不想自己又好心辦壞事,反攪渾了水,惹來府內一團亂。

  上次著相爺心急火燎地抱著迎春姑娘狂棄回相府,就險些嚇掉了他半條老命了。

  「譚伯?」

  譚伯回過神來,「噯,老奴在。」

  「在想什麼呢?」他失笑,眸底掠過一絲促狹。「莫不是那位叫宛娘的廚子?」

  「才、才不是!」譚伯老臉暴紅,話說得結結巴巴。「老奴老奴先下去做事了。」

  見譚伯以完全不符合年齡的驚人速度跑掉,文無瑕先是笑了好一會兒,而後笑容稍斂,沉吟了起來。

  「自古情投意合,男婚女嫁,天經地義。」他看著譚伯「嬌羞」跑走的方向,自言自語,「夏姑娘是對的,看來相府也該好好辦幾場喜事,熱鬧熱鬧了。」

  想起一股蠻勁熱心作煤,聽說就差沒直接把人捆一捆扔進洞房的夏迎春,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真是不知該誇她還是訓她好。

  文無瑕尋思至此,又怎麼坐得住?在理智還找不到堂皇的借口阻止自己之前,他已霍然起身,腳下自有意識地往松風院去。

  還未到松風院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雞貓子慘叫,他心一驚,在顧不得行有規、踏有矩,直接就衝了進去「發生何事?」

  回應他的是一張如喪考妣的嬌花小臉,泫然欲泣地傻傻望著他。「什麼?」

  「你怎麼哭了?」他一揪,情不自禁放柔了聲音,走近她跟前。「是誰又惹你難過了?」

  「我」夏迎春先是想撲進他懷裡好好訴苦一番,可一想起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只得忍住了滿心想撒嬌井趁機對他上下其手的衝動,歎了……口氣。「沒什麼。」

  話聲還未落,她忙悄悄把物證推到身後。

  「你在做女紅?」料想不到文相爺非但學問好,眼睛也很利。

  她一僵,尷尬地支吾道:「就沒事戳個兩針,還好啦,不是什麼上得了檯面的活兒。」

  他銳利目光落在她受創慘重的十指上,也想歎氣了。「夏姑娘不是刺繡縫衣,而是在自行大刑逼供吧?」

  「不然厲害的話你來啊!」夏迎春惱羞成怒地把針線籃自身後拖出來,一把塞進他懷裡。「要是你能做得出一件娃娃衣不對只要能納得出一雙娃娃鞋,我頭剁下來給你」

  「夏姑娘,切莫一時意氣。」文無瑕砍了看懷裡的針線籃,再抬眼看她漲得紅通通的小臉,溫雅地微笑。「大好頭顱豈可作打賭之用?」

  「就不信你個只懂寫文章的書獃子連士紅活兒都會。」她話才衝口而出,臉色變然有些古古怪怪起來。

  以前守諾就是看不過眼她的女紅一塌糊塗,所以在養病期間也順道接受了縫衣補襪的工作,他那雙修長的手極巧,幾乎什麼活兒一摸就會。

  「如果夏姑娘執意要賭……」

  「等一下等一下,賭別的」

  「喔?」他清眉微挑。

  「賭」她烏溜溜的眼珠兒一轉,「賭猜枚兒,是單是雙,輸的人就做一套娃娃衣和娃娃襪,並且選要幫對方做一隻荷包,上面繡上「賭神你好棒」五十大字。願賭服輸,誰要耍賴,誰就不舉。怎樣?敢不敢賭?」

  「怎麼,夏姑娘以為文某腦子不大好使?」他那雙好看的八鬢修眉挑得更高了。

  沒上當啊。

  她小小心虛了一下。「我可沒逼你,不然你說要怎麼賭?」

  「我輩斯文中人,怎麼好動不動就口稱博弈之事?」

  「就你清高」她炸了。

  「不過夏姑娘既有這等好興致,文某自然捨命陪君子。」他笑得好不溫良敦誠。

  哈哈哈夏迎春差點大笑三聲,以茲慶祝傻書生終於落八十賭九贏的老千手裡

  「難得文相賞臉,小女子真是當之無愧,坦然受之。」她洋洋得意之下,一開口又洩了老底。

  「是受之有愧,卻之不恭才對。」

  「隨便啦」她興奮地搓著手,完全是一副爛賭鬼德行。「總之難得開賭了,要不要額外加碼插花,再添個綵頭?」

  看著她小臉歡快喜悅得紅潤發光,絲毫不因自己言行的不賢良不淑德而為恥,文無瑕心下既駭然又好笑,卻又有一絲莫名的欣賞。

  她不是養在深閏中的名品幽蘭,而是生動盎然,熱鬧喧擾,自開自放就是一大片的野薔薇。

  這樣的不羈燦爛,是名門高屍、嚴規禮教關得住的嗎?

  大過繽紛的顏色,在嚴守到的規矩的貴胃詩禮世家裡,褪色得越快。

  他怔怔地看著她飛揚歡樂的笑臉,心情頓覺酸甜苦澀、複雜難辯了起來。

  「要不要添綵頭?要不要?要不要?」夏迎春湊近他跟前去,這才發現他在發呆。「喂喂?你還在嗎?」

  文無暇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靠得自己那麼近,近到他可清楚看見她嫩如珠玉的細緻粉頰,嗅見她身上胭脂混合看清甜氣息的惑人香味,尤其是濕濕熱熱的吐息,就在他下巴進行無聲地騷擾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卻壓抑不住一心跳如擂鼓,越擂越響。

  「夏姑娘,請自重。」

  「你就沒別句話好說了嗎?」她啐了一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只會叫我自重自重,我肚裡都兜著一個了,還不夠重嗎?哪天要能改叫男人懷孕試試,你們就知道厲害!」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夏姑娘辛苦了。」

  「光一旁搖旗吶喊說風涼話誰不會?」她挑眉瞪著他,「唉,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提議呢?」

  「添綵頭嗎?」他總算還沒恍惚得太嚴重。「你想添什麼綵頭?」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