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半晌,回道:「我並不認芳尹泰對晚晚有那麼深刻的感情,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不過,晚晚對尹泰確實傾心。」
擎曦的話讓予月芳晚晚難過。晚晚傾心,尹秦卻未必多情,聽起來,讓人有些傷感。
「可尹泰哥哥力晚晚遲遲不肯成親,是明擺著的事實。」
「尹秦的性子有些執拗,旁人越是勉強,他越是要逆著來,如果他家中雙親不那麼反對晚晚的話,也許他不會反抗得這樣強烈。」
「其實他何嘗不朋白,晚晚那樣的身份根本進不了他家大門,又怎不清楚就算他真的排除萬難,把晚晚婁回家,依晚晚那副清高孤冷的性子,根本無法扮演一個好妻子、好媳婦。也許初時,彼此尚有幾分欣賞情誼,但到最後,恐怕兩人之間只會剩下無止境的爭吵而己。」
「可我在他臉上真切看見落賓哀傷。」予月反駁。
「我沒說尹泰不喜歡她,以晚晚的才情,心繫於她的男子一大把,何況是從小便受詩詞文章薰陶的尹泰,然而他們兩人的性格相異太大,尹泰從小被人呵護服侍長大,早已習慣身邊人的順從,而晚晚雖出身青樓,性情卻頗為清高。」
「初識那年,尹泰覺得晚晚的性子新鮮特殊,可之後,每每兩人想法相左、意見不合時,便會爭執不休,一次兩次,尹泰不再低頭,而被男人哄慣的晚晚,更學不來俯首。」
「尹泰不雷要一個植詩懂詞、才情高超的妻子,需要的是能幫他安定後宅、順從父毋辱長心意的妻子,而晚晚畢競出身青樓,身份差距、觀念態度,都泣定他們無法得到完美結局。」
予月問:「難道你不相信,男女之間的感情可以打破門第、超越一切?」
「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沒見識過真正的門戶隔閡。」攀曦道。
「我見過許多女子原本是好的,卻因為嫁進錯誤家庭、碰上不喜歡自己的公婆雙親,而丈夫又不能給予太多的支持,為求在那樣的婚姻裡生存,慢慢地,她磨蝕自己美好的個性,變得刻薄多疑、滿腹心計。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男人在得償所願,將心愛女子娶進門後三、五年,又沾上別的女人,那是因為他們發現枕邊人變了,再不是當年自己喜歡的那一個。」
「你這樣說話不會平。如果女人可以保持原本的美好性格,就能得到和樂美滿的婚姻,誰捨得改變自己?是男人提供不起一個不教女人改變的環境,卻又怨恨女人的改變。」
「我說這些並不是在撻伐女人,我只是在描述一種普連存在的現實狀況。」
「可是,我不喜歡。」予月嘔了,背過他。
攀曦的現實描述讓她害怕,如果這個狀況普遍存在,是不是代表,他早晚要沾上別的女人,因為她肯定會為生活而改變?
「予月。」他戮戮她的後背。
她沒理,兩手在胸前扭麻花,他知道,她心底犯彆扭了。
「予月,轉過身來。」
她不聽話。
他惱火,手臂一伸一縮,把她扭進自己的懷裡,重重的一個吩,吻得她昏天暗地,氣息不穩,腦袋成了一團漿糊
擎曦鬆開她後,口氣仍帶著惱怒,「這是警告你,永遠不准背過我。」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啊,該生氣的是她好不好!她坐起身,怒指他。
「我不准背過你,那你呢,你就可以背過我嗎?而且,背過我的理由都已經找好——你變了,你磨蝕自己美好的個性,變得刻薄多疑、滿腹心計,所以,我理直氣壯背過你。」
見她滿腹不平、氣鼓鼓的模樣,擎曦捧腹失笑。
她居然是為了這個話在對他發脾氣,他不過是分析道理,並沒有說自己會這樣做啊。
他也跟著坐起身,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的手攥進自己懷裡。
「你害怕了?害怕我去找別的女人。」
「不怕。」不嫁給他就不怕。她在心底補上一句。
「你知不知道賀家家訓是什麼?」
「我又不是賀家人,怎麼知道。」她撇開臉。
厚,還拿喬了?沒關係,先饒她一饒,待會兒再來算總帳。
他勾住她的下巴、扳過她的臉。
「賀家家訓是只能娶妻、不能迎妾,你見過賀家哪個男人有小妾、通房丫頭?你又不是沒親眼看見,祖父為了李媚君那句平妻,氣成什麼樣兒。」
是嗎?賀家有這個家訓啊?予月抬眼望上,只見他笑逐頗開,彎彎的眉眼像壞心狐狸似地。
擎曦放柔了嗓音,雙手圈緊她,把她箍在懷中,低聲道:「放心,我不會再去看別的女人,她們再好都不是我的小予月,我的事業野心很大,但愛情野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一個女人,小到只想牽著她的手,平平安安走過一生。」
她鬆口氣、笑開顏,因芳他幾句不像承諾的承諾。
發覺予月的脾氣軟下,她的手圈回自己腰際,他惡意地在她耳邊問:「你猜,如果我告訴祖父,說你不承認自己是賀家人,祖父會怎樣?」
她猛然睦大雙眼。不能,絕對不能講!
那年她還小,不過順口回答,「擎曦哥哥壞,我才不嫁給他呢。」
只是兩句鬧脾氣的童言童語,賀爺爺就鬧上大豐個月,不給她半分好臉色,要不是擎曦領著她軟言好語央求多回,她懷疑,到現在說不定賀爺爺還不理睬自己。
「求求你,別說、好不?」
會怕啦?擎曦一笑,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道:「不要說嗎?行,表現一下!」
予月紅著臉,看住他的狐狸眉、孤狸眼,孤狸到很矯情的壞臉,將自己的小嘴輕輕湊上前……
二伯賀銘端坐在正堂大廳,與四叔賀謹隔著桌案對望,幾個年長的兒孫坐在下首,擎曦也在其中,唯賀老太爺不在廳裡,這些年,家裡的事傳承給下一代,老人家已經鮮少管事。
「擎曦,你怎麼看?」賀銘點名。
他問道:「二伯、四叔,以寶親王的面相來說,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