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皇后娘娘要栽贓陷害你了?」程芷嵐微微璧眉,「你就沒有一點證據替自己翻案?」
「沒有。應該說我很情楚有跟沒有都一樣,你想,對方也沒有實證證明是我開的藥方,但就是想賴給我,我能怎麼辦?」她瞪著那食盒,似乎比起位元關生死的話題,她更重視辣子雞,「那個辣子雞用的是哪裡產的辣子做的?是你在外面哪家店打包的?」
程芷嵐本來一臉凝重,也被她逗得不由得笑了,將食盒全推給她,「你吃吧,我走了。」
「程芷嵐!」她忽然握著欄杆站起來,急急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回頭看她,「還有事要交代?」
她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你……你是來救我的吧?」
程芷嵐咳嗽一聲,不正面回應,「你不覺得我是來幸災樂禍的嗎?」
「你……總不至於那麼壞吧?」顧芳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用揭盼的目光看著他,「如果你不能幫我翻案,就想辦法幫我去看看我爹,保住他,不要讓他受毫連,這件事和他沒有半點關係,是我這個女兒不孝,做事不謹慎……」
「行了,」程芷嵐抬手止住她像交代遺言的話,「我知道了,你爹的命我會幫你保住,至於你的命……就看老天肯不肯保你了。」
第6章(1)
程芷嵐出現在皇宮中的時候,眾人都很驚訝。人人都知道他被罷免了太傅頭銜,勒令閉門思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莫非己經解禁了?
見狀,他反倒笑咪咪的享受眾人詫異的目光,偶爾還和熟人打個招呼。
邱越波今日在驕陽宮附近值守,聽聞他來了,同樣詫異,連忙迎上前問:「陛下己經赦免你了?」
「沒說。」
「那你怎麼就敢入宮?」
「陛下沒說我入宮就要砍我的頭吧?」程芷嵐晃了晃自己的腰牌,「腰牌還在,我就可以在宮中自由進出。」
他那塊腰牌是皇帝欽賜給他的,上面寫的字十分嚇人——出入無阻,擋者死。
邱越波撇撇嘴,「看樣子你是死不了了,有這塊腰牌和免死金牌似的,陛下怎麼不怕你謀反啊?」
「我謀反幹什麼?搶他的江山?這江山有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稀罕……」
話還沒說完,因聽到他的聲音在驕陽宮外響起,太子連忙從宮裡跑出來,張開雙臂撲向他,「太傅!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程芷嵐笑著彎腰抱住他,「臣這幾日不在,殿下按時讀書寫字了嗎?」
尚仁傑拚命點頭,「嗯!太傅讓本宮讀的書本宮都讀了,還多寫了十頁字,等著太傅看呢。」
程芷嵐也隨著他點頭笑,「殿下勤奮好學,這讓太傅很欣慰,不過臣今日有些事要辦,不能在宮裡待太久。」
「不能嗎?」太子失望地說:「本宮還想讓太傅給本宮講講華嵐史記》呢。」
「唉,今日是無心講了。」程芷嵐歎氣搖頭,「顧太醫要被判死罪了,臣要去問問皇后娘娘,是要砍她一個人的腦袋呢,還是砍她一家的腦袋?好歹認識一場……」
「顧姊姊要被砍腦袋?」尚仁傑驚呼一聲,「為什麼?」
站在程芷嵐身邊的邱越波皺起眉,低聲說:「這件事太子殿下還不知道,你何必告訴他?」
「哦?這麼說來你倒是己經知道了?」程芷嵐瞥他一眼,「你是顧太醫的朋友,你說說看,你想怎麼做?」
「她爹這幾日屢次想入宮見陛下,請求赦免芳華的罪,但陛下一直都不肯。其實大家都聽到風聲了,知道這件事和芳華沒多大的關係,可是……」邱越波皺緊眉頭一臉為難,「你知道皇恩如雲,每日變幻莫側,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
「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程芷嵐冷笑一聲,「她被關在大牢裡難道要聽的是這番感悟和感慨?得了吧,她要的是救命的稻草。既然你們都給不起,那麼我給!」他側身對太子說道:「臣現在要去找皇后娘娘為顧太醫求情,倘若臣不幸因此受牽連,也要被皇后娘娘砍腦袋了,殿下,您就真的沒有太傅了。」
「不行不行!太傅你不能去!」尚仁傑急了,「本宮去給顧姊姊說情!母后是不會砍本宮的腦袋的。」
程芷嵐笑著拉住他,「皇后娘娘怎麼可能會聽您的話?雖然顧太醫是被人陷害的,但娘娘手中己經有了證據,顧太醫有嘴都說不清。殿下,您要記住,這是皇宮中最險惡的一課。有時候您身邊的人,即使是好人,也不、能、活。」
尚仁傑怔怔地看著他,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幾下,頓時充滿了淚水,抱住他哭道:「本宮不要顧姊姊死,也不要太傅死!本宮要好人都活著!」
程芷嵐摸摸他的頭,「那……殿下跟臣去見皇后娘娘吧,您什麼都不用說,只要站在殿外等著就好了。若是皇后娘娘要砍臣的腦袋了,您再進去為臣求情。」
「好!好!」尚仁傑忙不迭的答應。
邱越波蠕動了幾下嘴唇,想拉住他,但見他這樣堅決,便知阻攔也沒有用。他低聲說:「皇后娘娘這幾日也不見外人,據說各宮殯妃去請安,都不肯見,也許是病了。」
「病了?」程芷嵐劍眉高挑,「那也非見我不可。」
錦華宮這幾日很安靜。
因為劉妃之事,據說皇后受了驚嚇,鳳體違和,所以這幾日都不見客,在錦華宮安心養病。
今天她打起精神走到前院,看著院落一角種了幾簇月季花,忽然想到皇帝曾經讚許過劉妃長得像月季花一樣好看,心頭立刻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不舒服,便喝令道:「來人,把那月季花給本宮連根撥了!」
太監們七手八腳地去撥月季花,這時候正好程芷嵐拉著尚仁傑來到錦華宮,程芷嵐因為有那塊嚇死人的腰牌,在宮中素來橫行無忌慣了,再加上太子親臨,宮門口的太監宮女根本攔不住這一大一小師徒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