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二爺的私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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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肆了。」

  「我只是在找一個人,他迷路了……」迷失在遍遠的時空。

  「找到他之後呢?」手臂驟然一輕,他的心卻突然沉重了幾分。

  收回手的夏弄潮迎向他的目光。「帶他回家,他的父母在等他。」

  「帶他回家……」

  這就是她的目的?

  「他不屬於這裡。」

  「不屬於……」

  牟靜言黑眸諱莫如深,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其實夏弄潮那一句話的全意是--他不屬於這個世界,理應回到原本的時空,可是她不能明說是來自未來,因此難免產生誤解,讓人以為她知曉牟府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青柳山莊表面看似平靜,暗裡其實波濤洶湧,只等著有人戳破和平的假像。

  水榭樓閣、雄梁畫棣、澄湖藍天,加上春花夏符點綴,堆砌出一片水濫濫的美麗風光。

  佔地廣大的青柳山莊規畫十分完善,院落各自獨立,並依身份決定分配到的院落之大小、位置,例如,主屋靜苑是歷代當家居所,牟老爺過世後便由長子牟靜書遷入,偕同妻妾住了三年,在他意外身亡後,遺孀悉數遷出,換牟靜言搬入。

  不過他的侍妾扶蘇並不住這兒,喜靜的他不願讓人打擾,因此她獨居最為僻靜的蘭心小築,平時未經傳喚不得進出靜苑。

  下人房名為秋露院,東院供男僕居住,西院則為丫鬢婆子,一牆之隔互不相通,嚴守禮教。

  桃花塢是管事、賬房們的住所,可目前只住了一名賬房夏弄潮,其他人不知因何故被遷走,各自回家與家人同住。

  至於鋪張奢華的凝香園住的是寡婦李華陽,也就是牟靜言的大嫂,下人們口中的大夫人。

  但她的獨子牟青陽卻未與她同住,他在扔娘的照顧陪伴下,位到上了鎖的雲起閣。

  「翠兒,這些帳款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拿去給賬房核鋪,為什麼還擱在我的梳妝台上?」

  一身華服的李華陽款步輕移,指著梳妝台上的一迭賬單質問貼身丫鬢。

  那上挑的桃花眼嵋態橫生,瑤鼻如玉,黛眉如逮山,菱角嘴兒抹上桃紅胭脂,將一張顛倒眾生的美顏點綴得更嬌妍,此刻眼裡雖然醞琅著小小不悅,但並不損及半分丰采。

  「夫人,不是翠兒偷懶不做事,翠兒也是受了氣才回來,夫人要為奴眸出口氣。」一臉憤憤難平的翠兒大吐苦水。

  李華陽輕睞杏目。「說來聽聽,誰給你氣受了,我李華陽屋裡的人,還有人敢不長眼的欺凌。」

  細語柔膩,彷彿調丁花蜜般軟甜,讓人一聽酥了腰骨,但並不難聽出她話中的冷意和輕慢。

  打狗得看主人,她李華陽養的狗誰敢打罵,就是和她過不去。

  「不就是新來的賬房,仗著二爺的餘威跟咱們過不去,我好說歹說是夫人你平常的用度,一分錢也省不得,可是夏賬房架子擺得可高了,強硬表示各房月銀是固定的,不能厚此薄彼。」她是夫人房裡的人,居然連半點顏面也不給。

  「真有此事?」一個狗奴才,氣焰敢這麼囂張。

  「是真的,夫人,翠兒不敢有半句欺瞞,夏賬房把銀子掐得很緊,錙銖必較,沒人能多挖出一兩銀。」簡直是看守銀兩的錢鼠,誰也別想撈點油水。

  翠兒說時的神態是羞多於惱,秀氣小臉微浮淡紅,似嗔還怒地道出心底的小疙瘩,卻也沒搬弄是非、惡意批評。

  就像府裡的每一個懷春丫頭一樣,她也對俊秀非凡的新賬房起了愛慕之心,芳華姑娘遇見俏兒郎,難免芳心一動。

  二爺嚴肅又難以親近,她們高攀不上,也沒膽妄想他枕邊人的位置,原因無他,只因夫人善妒,見不得別人過得比她好,舉凡有心自薦枕畔攀附高枝的丫鬟,下場絕非一個慘字足以形容。

  「沒跟他提過是我要花用的銀兩嗎?打從我嫁迸青柳山莊第一天起,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每樣也馬虎不得。」小小賬房能有多大的權限,除了孤假虎威還能有什麼本事。

  「提了、提了,還往他屋裡送了不少禮呢!但是他硬氣得很,禮收是收了,卻給我一句回不了嘴的話。」讓她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話?」李華陽羅帕輕擰,拭著嘴角。

  「一切聽憑爺兒的吩咐,不敢擅作主張。」新人上任就是不知變通,一板一眼的守著死規矩。

  這年頭誰還照著上頭的意思力事,誰不是有好處就盡量放手撈,尤其管帳的是油水最多的肥差事,只要懂得開通,哪個不荷包飽飽。

  拿二爺來壓人吶!真是個好奴才,我倒想會一會,看他是生得三頭六臂,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掩嘴輕笑,媚眼橫睨。「去,柳兒,去把他給我叫來,這會我悶得慌,正好找個人來解解悶。」

  凝香園裡有八名服侍的丫鬟,姿色一般,其中以翠兒、柳兒與李華陽最為親近,她們也是她的陪嫁丫鬟。

  所謂什麼人養什麼狗,長期在生性貪婪、自私的主子身邊伺候,自然而然染上她不可一世、驕矜的習性,對同樣入府做事的丫鬟家丁非常不客氣,有對連管事都敢給臉色看。

  上任賬房就是無法忍受被幾個女人指使差遺,又夾在兩位主子間難為做人才以老母生病為由請辭,留下沒人收拾的爛攤子。

  李華陽算盤打得精,她以為走了個礙事的,分身乏術的牟靜言定會將府內瑣碎雜事交由她全權處置,譬如下人的調任、接待賓客,以及最重要的銀兩用度,那麼她也就能以當家主母的身份重新掌權。

  「聽說大夫人找我,還不知道有什麼事?」姍姍來遲的夏弄潮一身儒難衣衫,腰間掛著一隻螃龍玉珮,腋下夾著本賬簿顯得有些匆忙。

  「你就是新來的賬房?」放下茶杯,李華陽似笑非笑地橫睨一眼。

  「是的,大夫人,我叫夏弄潮。」她有摸有樣的打躬作揖,並刻意壓低著嗓音,不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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