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是哪裡病了?」玫瑰立刻緊張的問起,不在乎他喚她丫頭一事。
「臣這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年歲大了,總有些頑疾在身上,這些個病痛時好時壞,偏偏今日不太好罷了。」他說著似又不舒服的攏起白眉來。
她見狀趕緊要文采將略涼了的茶重新再換過熱的奉上,孔景泰喝了幾口的熱茶,表情舒緩多了。
「孔夫子既是身子不好為何不在府上休養,還堅持上朝暱?」她見他身上穿著朝服,得知他是下朝後過來的,忍不住說他。
他忽然連聲歎氣了,「臣也想告假的,但今日的旱朝卻是不能不到啊!」他露出愁眉的樣子。
「今日朝上有要事嗎?」她訝異的問。
近來她肚子越來越大,身子也有水腫現象,朝中的事逍怕她多慮,都已不再對她提,而今晨他離開她的下弦宮上朝時,面色如常,不見異狀,難道,他有事瞞她?
「唉,宿星正式向咱們下戰帖了!」孔景泰不知冶冷逍瞞她這事,無心的將此事說出來,一旁的寶紅和文采臉色一變,卻已來不及阻止了。
玫瑰雙目微嗔,不由白主的摸上自己八個月大的孕肚,內心驚俱起來。
祭天星耐不住了嗎?竟主動宣戰!
「那……王上怎麼說?」她急問。
「王上嘛……不知怎麼回事,態度不如以往積極,今朝端坐王座上時,只是半垂眼臉並未回應宿星的挑戰。」孔景泰皺眉的說。
她聽了鬆口氣,他許諾過她的,在孩子出世前絕不興戰,他果然堅守對她的承諾。
「不過王上態度這樣反常,下面人可是忍無可忍,你可知朝上是誰替宿星王送來戰帖的?是光海那叛徒啊!」孔景泰沒見到寶紅和文采對他擠眉弄眼阻止他不要再說的暗示,逕自拍著大腿怒氣的說下去。
「光海?!」玫瑰一驚。
「對,就是光海,咱們的叛徒竟成為敵人的特使,還拿著宿星的戰帖上咱們弦月的朝堂來挑釁,您當可以想像朝臣有多激憤,要不是因為兩國不殺來使,光海已教咱們剝皮了,但最教人不滿的是王上的態度,他受光海那跳樑小丑尋釁卻仍是靜默不動,此舉激得群臣更加的憤概,攆走光海後,甚至有人忍不住質問王上是不是怕了宿星?」說到此處,他口氣不由得也帶上幾分的埋怨火氣。
玫瑰心尖一緊,逍那樣趾高氣揚、傲然不可一世的人竟然當朝忍受嘲笑?!她為此難過不已。
「宿星王這次派光海來分明存心要咱們難堪,咱們卻沒能當朝回擊,任光海張牙舞爪,這確實有失國格,也不是王上平日的表現,而這事臣始終覺得有蹊蹺,咱們強兵強將,王上向來獨斷朝綱、無所畏俱,可這次卻表現得畏首畏尾,這到底是何故,臣實在一」孔景泰說到一半終於發覺寶紅和文采焦急暗示的目光了,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呃……咳咳……瞧來臣的身子真的不行了,這就先告退回去休息了!」他馬上起身要走了。
孔夫子走後,文采轉身跟著要出去,玫瑰卻馬上叫住她,「文采,你上哪去?」
「呃……奴婢……」文采瞧了同樣不安的寶紅一眼,支吾了。
玫瑰歎了口氣,「寶紅、文采,你們聽著,今日孔夫子對我說的話,一字都不許對王上說,我不想他知道我已曉得今日朝上發生的事。」
她明白文采是急著要去向逍報告這件事,而她不願那男人得知她憂心此事,也不想連累孔夫子,讓他怪孔夫子多嘴,因此要寶紅與文采不要說出去。
寶紅與文采雖然為難,但既然她這麼吩咐,她們也得聽從。
午後,冶冷逍領著御錦司的人來到下弦宮。
七、八個御錦司的人恭敬的幫王后試裝。
入宮前冶冷逍就命人為她製作冬衣,但因為數里多以及要求手工要精細,這冬衣直到入冬了才趕製出來。
外頭飄雪,下弦宮燒了六爐的火,將寢內燒得暖呼呼,冶冷逍一身金色的錦衣華服,不竇地半倚在暖榻上,傭懶悠閒的睡她新裝一套套的換。
若瞧了滿意就賞御錦司的人,不滿意眼一瞟,黃德立刻將那換下的衣裳手到一旁去,這衣裳別想再沾上王后的身。
玫瑰穿穿脫脫試了幾套後,有些受不了了,「我現在大著肚子,這些衣裳都得做大,可再過兩個月孩子就出世了,之後這些衣服便穿不上,做這麼多件豈不浪費?」她無奈的抗議,眼前的這些衣裳每一件不論布料與手工都是當前最好的,不過蓋了這麼多心力與工夫縫製成的,自己卻穿不上幾次便得束之高閣,實在教她很捨不得。
暖榻上的男人欣賞著大腹便便的她,穿上這些精裝後白有一股動人的別緻韻味,過去他從未覺得臃腫的孕婦美,可自己的玫兒,確實美得比任何一顆明珠都迷人。
他深邃眸光著迷的望著她,所有寵溺都益於言表,「不浪費,孤就愛瞧你身穿錦衣華服的模樣。」他笑道。視線移往她圓隆的腹部,心更暖,他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還是這女人為他生的,他萬分期待孩子的出世,且不管男女,他都已有打算,若是王子自然是自己的王位繼承者,如果是公主,他必定寵得一如自己對待她的母親般。
「可是……」
「你若真感到浪費,將來再轉送人,賜給朝中府裡有孕的婦人即可。」他聽不進她的嬌順抱怨,索性說。
她這才不再多囉唆,但回頭瞧御錦司的人還捧著超過十套的衣裳等著她試裝,她抿緊了雙唇。
黃德見狀馬上朝冶冷逍瞧去,見他揮了手,他才讓御錦司的人先將東西擱下,眾人恭謹的退出去。
御錦司的人走後,冶冷逍忽而又皺後的朝她招手,「你過來讓孤瞧瞧。」
「瞧什麼?」為了冬衣,他都瞧她一下午了,這還瞧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