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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像此刻,佳人在懷,她腦袋裡胡思亂想了一堆,他仍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樣。

  「想什麼?」前一刻還羞得不知所措,現在卻用一種填怨又不甘心的眼神看著他。他忍不住失笑,「怎麼了?」

  羅澤香沒說話,扯掉他的領帶,吻上他的唇,手指試看解開他襯衫的扣子,只是努力了半天才解了一顆—因為手抖得太厲害了,顏德君則是按兵不動,任由看她有些慌亂的在他身上點火,畢竟床第之事總是被動的她難得有如此主動的舉止。

  這讓他打從心裡感到愉快。對於這個妻,他時常莫名有種不踏實的感覺,總覺得她似乎在壓抑對他的感情,但喜歡一個人就喜歡,有什麼好壓抑的?就這點,老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太多。

  而今她難得的主動,安撫了他的不安。

  解扣解得不順,羅澤香困窘得都快熄火了,顏德君這才抱著她來到與客廳相通的小房間,將她安放在床緣,接手她未竟的工作……

  夕陽西下,房間裡僅有一盞小小的鹽燈在角落散發柔和的光。

  床單下起伏看兩具汗濕的交疊身影,在一陣女子嬌吟聲後則是男子濃重的喘息聲。休息了一會,兩人才一塊去淋浴清理,只是這正是情慾勃發的時刻哪堪這樣光裸看身子互相洗浴的誘惑,結果在極強蓮蓬頭的「沙沙」聲掩飾下,這鴛鴦浴洗了近半個小時。

  羅澤香裹看浴衣走出浴室時,差點腿軟的沒能構看床。心想,傳說中那種一夜七次郎,也要有七次女可配合,她自認無能。

  癱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她隱約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然後身邊床位因重量而微陷了下去。

  像是想起什麼,顏德君問。「方纔我剛進門的時候,你是剛淡完澡嗎?怎麼穿這樣就在客廳走動?」

  來了上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過了哩。她在心中一歎,轉向他說。「你聽說過吧,像我這種和藝術沾了邊的人都多少有些特殊的習慣。」

  「我只聽說過寫情色小說的人喜歡看A片,或光裸看身子創作。」

  「我畫的是童書。」小小的抗議。

  「所以你多穿了兩塊布?」他有些惡作劇的揚眉。

  羅澤香笑了出來。老天!這是什麼奇怪的對話?「好吧,我承認這是怪癖,行了吧。」怪癖,她又不是沒被說過,第一個這麼說的也是第一個發現的人,那位小姐叫儷夢姮。「就是這樣我才繼續承租這裡的啊,我怕哪天會嚇到你!結果,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怎麼可能嚇到,這算驚喜吧!」顏德君難得笑得柔和。「偶爾這樣還不壞。」

  羅澤香紅看臉橫了他一眼,心裡卻盈滿害羞和幸福!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和他這樣共蓋一條被子,談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親密事。太幸福了!幸福到不像是真實的,像正作看一場美夢。

  會不會哪天她一覺醒來,顏德君不在身邊,大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才發現美好的幸福只是一場美夢?

  「澤香,在想什麼?」他發現她偶爾會兀自發起呆來,在她發呆的時候,他有一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那時候的她,無論距離他有多近,都像遠在天邊。思及此,他下意識環住她的腰,將她拉近。

  羅澤香笑了笑,說道。「活到了二十幾歲,我的人生好像一直維持看一個平均值,每次遇到一個大禍之後,就有一個天大的好事在後頭等看我。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我遇到任何挫折都沒想要做傻事的原因,活看總是有好事。」她笑了,卻笑得有些淒然。「德君,能嫁給你真的是件很幸運的事!」

  「既然是很幸運,就會繼續幸運下去,要不哪叫很幸運?!」他怎會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她是個孤兒,他可以理解她的沒有安全感,且既然結了婚,這部分就成為他的責任。

  不忍拂逆他的話,她低低的應了聲。

  看顏德君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坐了起來,羅澤香疑惑的問。「怎麼了?」

  「洗澡時注意到你小腿的地方有一處瘀傷,只怕是方才踢到洗筆桶受傷了。你這裡有沒有急救箱?」

  她直覺回答,「在電視下方的櫃子。」

  顏德君走出去打開那個櫃子,裡頭有兩三個盒子,他拿出其中一個。「這個嗎?」

  突然想起什麼,她跳起來追了出去,眼見他就要打開盒子,羅澤香急忙阻止,「等一下!不是!不是那個!」她不僅嘴巴阻止,還衝過去護住盒子。

  盒子裡的東西絕對、絕對不能讓顏德君看到,因為那些都是他曾送「羅雲蘿」的東西!當然,值錢的全被羅家索回了,盒子裡只有一小袋相思豆和一組對杯,以及她搭乘的機票、她和顏德君一起出去玩時收集的小紀念品等。

  這些東西絕不能讓顏德君看到!

  注意到他訝異狐疑的神情,她訕訕然的說。「我的藥品不是放這裡,是那個……那個黃色的盒子。」

  顏德君沒說什麼,拿出黃色盒子打開,找出化癖的藥膏,拉著她坐到床緣,替她塗藥,這之間兩人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那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林志麟送過她的禮物或書信嗎?顏德君尋思。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緊張,就算見看了他也不會怎樣,都過去了不是嗎?依他的期望,他當然不會希望自家妻子留看前男友送她的東西,但那畢竟是他不曾參與的過去,過分干預也未免小氣。

  把藥塗好後,顏德君通自走入浴室洗手,然後換好衣服。回到臥室的時候,羅澤香也換上了衣服,正在整理他帶來的玫瑰—除去多餘的枝葉,找了處通風的地方用夾子將玫瑰倒吊,晾乾。

  他好奇道。「你在做什麼?」

  「做千燥花。」她看著隨著微風輕搖的花兒歎道。「插在瓶子裡,花朵很快就謝了,每次處理那些凋零的花,不由得會感慨美好來去匆忙。千燥花像是替花朵留住了最美的時候,也許艷色不再,花型依舊美麗。你不覺得很像相片嗎?多年以後不管相片褪色得多麼嚴重,那些回憶都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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