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她,他一時理不出心裡的惆悵從何而來。「你該去當詩人。」
太感傷了嗎?她扮了個鬼臉,「別了,還是當繪者就好,起碼圖個溫飽沒問題,當詩人會餓死。喂,你什麼時候再送我花?」
顏德君征了一下,笑了出來。「哪有人這麼問的,還好你己經是人妻,要是剛交往的情侶這樣說話,會很快被甩掉的。」
「就因為己經是人妻才會出現這種歐巴桑性格。你今天送我十一朵玫瑰,下次也送我十一朵好了,才良快我就能湊到一百一十朵,這樣一大把千燥花你不覺得很壯觀嗎?」
「為什麼要湊到一百一十朵?」
「你趕快送齊就知道答案了!」
「那好,明天我就補足另外九十九朵。」
「才不要!那數字我不喜歡。」
「九十九有什麼不好?不是有人取它的諧音「久久」,比喻天長地久的意思?」
「我說的是形狀,你不覺得阿拉伯數字的99擺在一起,很像哭泣的眼睛嗎?沒聽過,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顏德君差點沒翻白眼。「你是童書畫太多,心智年齡兒童化了嗎?」哭泣的眼睛?忍俊不住的,他還是笑了出來。
「請說富有童心,或想像力豐富!還有你也笑了,你心智年齡也兒童化了嗎?」而後她還是堅持的說。「一次只能送十一朵握。」
「麻煩歇你。」嘴巴這樣說,神情卻是愉悅的。
「所以,你是自找麻煩的傢伙。」
他又笑了出來。他啊,的確是拿她越來越沒轍。「走吧,肚子餓了。」
「我要吃火鍋!」
「又是火鍋?!改吃別的吧。」
「好吧,那就……石頭火鍋。」
「……」
第7章(2)
主持完今天最後一個會議走出會議室時,己經晚上近七點。顏德君回到辦公室時發現桌上己經準備好一束十一朵的紅玫瑰。
某個女人規定,一次只能送十一朵,後來又有新規定,要等每一批千燥花完成後才能再送。
那女人一堆莫名其妙的規定,為什麼他還真的乖乖配合?難道他正被潛移默化的改造中嗎?更恐怖的是,他還被改造得滿開心的。
沒辦法,每次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一朵玫瑰的花束他送第六回了,有時是他自己去花店挑,有時候真的沒時間,他會交代給秘書處理,她把花買回來,他再送。
秘書雖然不知道執行長的花要送誰,但是看他近來心情愉悅、春風得意的樣子,也知道他應該是戀愛了。送紅玫瑰,還是象徵最愛的十一朵,不是女友,她想不出來還能送誰?
除了送花之外,也還有其他證例一上一次她問喜吃甜食的劉特助,要不要一起團購某家知名甜品,一旁正吃看外賣午餐的上司突然說。「我可以也加入嗎?」
平時飯後甜品總丟給她消化的頭兒要團購甜品?!她太訝異了,忍不住問。「那個……我們訂的是甜點。」
「我知道啊,那家的蘋果千層和馬卡龍很有名,有人很喜歡。」
厚厚厚!有人?!看來那個「有人」才是想吃的人吧。
總之,從那天之後,每每要團購什麼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舉凡女生會喜歡的,她總會詢問不太有表情的上司一聲,連時下正夯的憤怒鳥他也買了一隻,
這樣子說他沒有喜歡的對象?不可能啦!
看來公司裡要碎一地的女人心了,畢竟自家上司可是許多公司女職員仰慕的王子哩。長相好、氣質好,身家更是不用說,最重要的是繡聞絕緣體,非常潔身自好,不過是性子冷了點,其餘都是滿分。
公司裡未婚的女性,哪個不偷偷愛慕著執行長?要不是她自己己婚多年,又加上跟在他身邊,親眼目睹他對仰慕者的拒絕是多麼直接不留餘地,只伯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要她說呢,性子越是淡漠無波,看似隨和溫文的人,內心越是堅不可摧。人的七情六慾無時無刻不在波動看情緒,一個人能喜怒不形於色,心必堅如鐵石。
反之若這種人真的喜歡上什麼女子,必定會把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除了那人之外,其他人就不重要了。
看最近上司送玫瑰、送禮物送得勤,勢必是真有對象了。
顏德君走回座位,又看了一眼玫瑰,忽然問道。「周秘書,為什麼有人一定得要收到十一朵玫瑰2」
又是有人?「十一朵玫瑰的花語是最愛。」
「那一百一十朵呢?」
「呢,我只知道九十九朵代表天長地久。」一百一十朵,有這個花語嗎?
正巧特助走了進來。「顏先生,這是德國密西斯公司的傳真。方才您在開會時,董事長來了電話,說下個禮拜環宇的老夫人八十大壽,要您去挑一款禮物。!
「知道了。」爺爺應該是固定日下山,在山上他不會打電話。環字和鴻祥其實是姻親,他得叫環宇的老夫人一句表姑婆。
接看,他把同一個問題拋給特助,「你說,一百一十朵玫瑰代表什麼?」
三十出頭精明千練的劉特助一臉莫名,覷了一眼周秘書,她聳聳肩。他誠實的回答,「不知道。不過九十九朵的意思不錯,如果是送喜歡的女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特助,你送過?」
「……是。」年少輕狂,哪個人沒做過一些蠢事?
「結果呢,你送九十九朵玫瑰的那女子後來可有成為尊夫人?」
「……沒有。」
他煞有其事的點了下頭。「也難怪,你不覺得阿拉伯數字的99擺在一起,很像哭泣的眼晴嗎?沒聽過喔,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他拾人牙慧,依樣畫葫蘆。
兩名得力部屬互看了一眼,第一次覺得上司很有耍冷的本事。阿拉伯數字的99擺在一起,很像哭泣的眼睛嗎?想了一下,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顏德君拿看玫瑰花到地下停車場開車,他打了電話給羅澤香,電話撥通卻始終沒人接,八成又在相。賃的公寓畫圖畫到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