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反正那個時候你也早退伍了,結婚是很正常的。然後呢,結了婚之後,你還是幫榮伯做店裡的生意,我則照樣做我的工作,存夠了錢之後再生小孩……」
她說的頭頭是道,他則是頻頻搖頭。生小孩?連這麼久遠的事她都設想好了,他該佩服還是該有別種反應?
「你幹嘛一直搖頭,你不滿意我的計劃片她可是很認真的在規劃他們的未來耶,他那是什麼反應?
他豈敢有意見?只是——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上頭還有兩個大人?」這種事哪是他們說了就算,那家裡的大人是用來做什麼的?
嗯?對哦,她好像真忘了算到耶!
「那就……回去再告訴他們羅,反正我畢業後一定要嫁就是了。」她很認真的說著。
「結婚的事可以延後再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要先想法子解釋為何徹夜未歸?」他想家裡的大人們也許早急瘋了,而他們卻還在這討論未來,是不是不實際了些?
眼珠子轉了轉,她撇頭看了看窗外的好天氣,才猛然想起「糟了,我忘了今天早上還有重要的課,現在幾點了、幾點了……」慘了,她沒請假耶,那堂課的講師很難纏的說,這下可糟了。
看她急成那樣,他探手撈過自己的表,然後宣怖著答案
「已經過中午了。」看來他們這一覺睡得可還真久。
啊——都過中午吸!
「沒得救了。」那……那也沒辦法了,算了,再找時間去解釋吧。
「既然沒得救了,咱們是不是該想想如何面對家裡的大人?」他可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好理由,足以用來解釋兩人何以整夜末歸。
「怎麼面對?就這樣子面對啊!」她很理直氣壯。
唉,無奈的加重歎息聲。他深黑的眸子對上她的。
「你難道沒想到他們會擔心?」
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對啊,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想到這事上頭,好像有點不孝哦?可是,她就真的沒想到他們嘛,那有什麼辦法?
「回去隨便掰個理由步!」理由百百種,看人挑什麼講步。
還隨便掰咧,他真的是被她打敗了。
「那你說一個來聽聽。」他倒想聽聽她能隨便掰出個什麼東西來。
「還不簡單,就說……咱們去山上看星星啊。」嗯,不錯,她夠聰明吧?
聽完她的話,他險些笑出聲。
「星星的確是可以看一整晚,但看到隔天中午會不會太誇張了些?」別說老人家不信,連他都覺得荒謬。
嗯,好像是牽強了點,那好吧……
「不然就說,咱們去夜遊了一整晚,然後到海邊看日出,然後看完日出又看電影,然後看完電影吃中飯,然後……」
還有然後咧?他對她胡扯的功力感到深深佩服,重點是——誰信啊?
「你真以為他們會信?」他倒覺得直接說事實比較簡單,大不了挨個一頓罵或打。
「會吧?」老實說,她也不是很確定耶,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隨便她了,反正他決定坦誠以對,說謊造假不是他的本性,他做不來。
再說,事情演變到這地步,大多數的責任也是在他身上,他要是把持的住就會沒事,偏偏他就是受了誘惑,所以有事就由他來擔吧!
離開了賓館,他原本打算先送她回學校,然後一個人回去負荊請罪,沒想到她卻堅持要跟著回來,只好載著她一同回家。
車子一停,他與她對望了一眼
「榮伯今天沒開店耶廣事情好像有點大條了歎,她現在開始怕會不會太晚啊?
「明阿姨也沒開店。」視線調回比鄰的兩家店,他心下明白這事可輕忽不得了。
父親是個極勤勞的人,即使有病痛也堅持不休息,而明阿姨也是個堅持全年無休的人,而今兩家店面都沒有開,就只證明了一件事——
他們兩個肯定要倒大婚了!
「喂……」下了車,她開始有些不安的扯著他的衣角,「咱們要不要晚一點再回來?」直覺告訴她——現在回來會死得很難看!
老媽一向都不休店的,今兒個店沒開張,她就知道事情大條了,所以她開始懂得要害怕了。
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他調回頭去調整車位,嘴裡則是應著她,「再晚一些回來只會更慘。」
真服了她,人都回到家了才知道要怕,那她先前怎麼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晚死總比早死好嘛……」她低聲的咕吃著。
「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停妥車子,他的引擎才一熄,兩家店的小鐵門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拉起……
哇——好可怕的聲勢!
嬌小的她立刻往他身後躲去,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他衣角的兩側,只偷偷的露出半顆頭打量現場的情勢。
他被她的臨場反應給逗得不知該哭還笑。那個平常說話最大聲的人怎麼躲到他後頭去了?而且還很顯然的把他給往前推了一步又一步,唉……
「爸、明阿姨……」他禮貌的先叫人、打招呼,不像有人直接當起鴕鳥。
嘿嘿……既然有人開了頭,她當然也要附和著,「媽、榮伯。」
糟糕,老媽的臉色真是難看極了!她開始後悔自己那衝動的性子了。
「死丫頭,你給我過來!」終於,臉色鐵青的人開始發部,指著女兒要她立刻滾過來。
「友朋,你也給我過來。」榮伯的臉色比較沒那麼差,但語氣聽得出來不是很高興。
唉喀,河東大獅吼哦,不要啦,她才不要過去送死咧……
用力的把他往前一推,她更加縮緊身體,以他為擋箭牌。
「躲什麼躲?你給我過來!」沒用的女兒,就只會躲在男人後頭,哼!
「我才不過去咧,你那麼凶……」她低聲的咕映著,就是怎麼也不肯走過去半步。
「你在念什麼鬼東西,叫你過來還不過來?」以為躲在人家後頭,她就聽不見她說的話了是不是?她耳朵可好得很!
完了,老媽真的捉狂了,她抬起無助的眼向他求救,他則是回應的拍了拍她的頭,然後正視著火氣很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