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制止他的腳步,手中精緻的瓷瓶在淒冷的月色下發著光亮,「在你心中,我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因為我要蝶,你便承諾送我一雙永遠不變的蝶,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你不可能忘的!」當初所有的甜蜜回憶,當初他對她說過的話,她都深刻記得,他是那麼愛她,不可能變心的!
「格格!」唐文禹歎了口氣皺眉,「這不過是個瓷瓶,確實花了我不少心思,起因確實也是想討你開心,畢竟你無父無母又離鄉背井,在宮中又受盡人情冷暖,所以我同情你。」
同情她?她的眼中蒙上一層受傷的神色,一抹苦澀在心底迴盪、蔓延開來。她總以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她,她永遠可以在他身旁找到溫暖,沒想到他對她只是同情?滾蕩的淚水已在眼眶打轉。
「我一直想要做個特別的東西,以證明我能勝過我阿瑪,」似怕她繼續糾纏他,他不留情的持續道:「證明我能撐起唐窯,事後也證明,我做出了這對薰香瓶,記得完成那日,唐窯的工匠對我的讚許與敬畏嗎?我確實青出於藍。
「在擁有這些肯定之後,」他嘲弄的看了下薰香瓶,「對我而言,這瓶已經不具任何意義。請格格將我之前說過的話給忘了吧!不然,我不知該拿什麼態度與你相對。我言盡於此,格格以後好自為之,請格格讓路。」
他的嗓音到了最後,已經沒有一絲暖意。
「我不讓!」寧心依然不願接受事實,縱使心在滴血,還是不願相信他是一個無情至此的男人。
「格格,情感不再,就什麼都不是了。」他的眼神轉為冰冷,「你不是孩子,這點道理你該懂。」
寧心幾乎無法承受他眼中殘忍的厭惡神情。
情感不再,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變了,真的變了!變得連她都不認識了。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她搖著頭吼道,看到他還掛在腰間的薰香瓶,像是看到一絲希望,伸手搶過他腰間的薰香瓶,擺在他的眼前追問著,「你還帶著它,如果真不具任何意義,你為什麼還要帶著它?」
面對她的逼問,他冷漠的目光直射進她無助的眼底深處,「那不過是個薰香瓶,我縱使帶著也不代表任何意義!算了,跟你多說無益,在讓自己更難看之前,你快點走吧,在你想清楚前,咱們最好別再見面!」
他殘忍的話,字字句句刺痛她的靈魂。手上那對薰香瓶,那對比翼雙飛的蝶,如今看來極為諷刺。
看著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她全身的力氣像被瞬間抽乾了一般,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淌了下來。
他卻是冷漠的看著她淚,然後視若無睹的越過她。
他根本不在乎她!一股揪心裂肺的痛貫穿她全身,不顧他的抗拒,她從他身後緊緊摟住他。
他身子一震,冷冷的聲音拋向身後,「格格,請放手!」
「不放,我不放!」如果今天她放了,她怕以後再也沒有擁抱他的機會。
「爺!」穿著白色皮裘的水柔在姚華的扶持下出現,訝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格格?」
唐文禹一見到水柔,立刻用力將寧心給推開。
寧心踉蹌了下,已哭得滿臉淚痕,心碎的看著他因為水柔的到來而急急推開她,伸手摟住了水柔。
「天冷,」他低頭對著水柔說,「怎麼出來了?」
他似在呵護世界的極至珍寶般關心,那女人,不再是她……寧心揪著衣襟。
「聽到吵雜聲,」水柔微微一笑,杏眼瞄了下寧心,「爺,你跟格格怎麼了?」
「沒什麼。格格孩子氣,知道我要跟你成親,所以在鬧脾氣。」他的語氣明顯有著對寧心的不耐,「所以格格說話才大聲了些,打擾到你。」
「格格真傻,」水柔笑看了寧心一眼,「縱使爺跟奴家成了親,但還是格格的兄長啊!」
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寧心感到傷痛狠狠啃蝕著自己的心。
「咦,爺的薰香瓶怎麼會在格格手中?」水柔注意到被寧心握在手上的薰香瓶。
「格格想要,就給她了。」唐文禹懶得解釋,隨口就說。
「爺真好,可是水柔也想要個薰香瓶。」
「你想要?」
「嗯!」水柔點頭,撒嬌要求,「只要是爺送的,水柔都想要!」
「你要那就給你吧!」唐文禹柔笑允諾著。
「真的?」
「真的,」他點了點她的鼻子,語氣滿是寵愛,「你要幾個,我都做給你!」
「我就知道爺對水柔最好了!」水柔興奮的紅了臉,摟住了唐文禹。
「不過水柔現在就想要,格格手上那個——」她的目光直視著一臉蒼白的寧心,「可以先讓給水柔嗎?」
聽到水柔的話,呆愣的寧心如夢初醒,她緊緊的將那對薰香瓶給護在胸前,對著唐文禹搖著頭。雖然他已變心,但這是他親手做給她的。
他幽魅的眼一瞇,戲謔的看著一臉驚恐的她,然後對她伸出手。「薰香瓶給我吧,格格!」
寧心搖著頭,極欲退開。
但是他長手一伸,不留情的擋住了她的去路。
「拿來!」他硬聲喝道。
「不要!」寧心倔強的揚起下巴,「這是我的!」
「爺,」水柔一臉委屈的看著唐文禹,「格格不賞臉,水柔好難過。」
唐文禹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背,硬著聲音對寧心說:「格格,給我!」
寧心將瓶子緊護在心口,還是搖著頭。
「爺,算了吧!」水柔歎口氣,開口打圓場,「既然格格喜歡,就讓給格格吧!水柔知道自個兒的身份,哪有福份跟格格搶東西。」
「格格別任性!」聞言,唐文禹堅持對寧心伸出手要求,「給我!」
寧心依然直搖頭拒絕。
唐文禹眼底閃過一抹難解的光亮,突然直接伸手搶!
一個拉扯,寧心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格格!」原本站在一旁的姚華連忙上前扶住寧心,「爺,你怎麼了?她是格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