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那不關她的事,但薛東堯武功沒了是事實,而這貝勒又帶了六個大漢……傅沐芸的心不由得一沉。
「別再掙扎了,好好跟著我,你就可以吃香喝辣、享盡榮華!」翊弘邪笑。
哼,都已經娶三妻四妾了,還在外頭放肆尋芳作樂,不管他人意願,蠻橫要人!沉默的眾人只能在心中不齒,卻不敢多事,面前可是個貝勒。
「放開我!堂堂貝勒當街擄女,我一定上衙門告你!」她怒斥。
「哈哈哈……你這丫頭果然夠嗆,本貝勒就愛你這味兒啊!」
翊弘貝勒猖狂大笑,正想湊近她的臉偷香時,突然一個身影迅速逼近,他直覺的要出掌,但來人的動作更快,瞬間將他懷裡的美人兒帶走,隨即強而有力的大掌扣住他的脖子,一腳踢向他的小腿,迫得他堂堂貝勒爺竟然當眾跪下,仰頭向天。
「哪個不想活——」他猙獰咒罵,但在看到制服他的人竟然是薛東堯時,話頓時停住。他無法相信,怎麼可能?
薛東堯冷冷的睨視著一臉震驚的翊弘貝勒,然後轉頭瞥了眼被他拉到一旁的傅沐芸,「沒事吧?」
她被突來的轉變嚇到,只能假裝鎮定的搖頭。
「你、該死的快放手!」這個被壓制的姿勢讓翊弘貝勒想使力都難,只能逞強的雷吼出聲。
「我以為貝勒爺也跟美人兒一樣都愛說反話,要我放手就是不要放手。」薛東堯冷冷的道,手中的力道暗暗又加了幾分。
翊弘貝勒的牙齒喀喀打顫,感到呼吸困難,「放、放手……」
「我放,但請貝勒爺聽清楚也記牢了,她是我薛家茶場的人,貝勒爺要找快活,請往花街柳巷去找。」
狂悍的氣勢,再加上那雙狠戾的黑眸,還有愈來愈用力的手勁,翊弘貝勒滿臉漲紅,轉頭想吼人,出來的聲音卻像貓兒一樣溫馴,「聽、聽到了!還、還不快……放手……」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薛東堯冷冷的放開了他,那些不敢輕舉妄動的六名手下,這才急忙上前扶起跪地猛咳的主子。
「飯桶!全是飯桶!」
翊弘貝勒齜牙咧嘴的大吼,還連甩了他們好幾個耳光,手下們瑟縮低頭,對著主子的凶狠,也只能低頭退下。
翊弘貝勒陰狠的瞠視著薛東堯,「好你個薛東堯,為了一個丫鬟跟本貝勒槓上了,讓本貝勒當眾難看,你有種!」他咬牙切齒的甩袖上了馬車,此時,一個念頭突然竄過腦海——不對!不是說薛東堯中了埋伏身受重傷,這幾年傷勢雖好但仍跛著腳,武功也沒了?那方才又是怎麼回事……不對勁,這事透著詭異,他得派人查查、琢磨琢磨。
當貝勒爺的馬車答答離去時,原本退至兩旁的群眾立即又在茶鋪前圍聚,百姓們早就看不慣翊弘的無法無天,雖然是皇親國戚,但行為猶如紈褲子弟、街頭痞子,對薛東堯此等大快人心的作法拍手叫好,更對恢復過去武功的他大表恭喜,日後,翊弘貝勒不能太過囂張了!
第3章(1)
薛東堯很快回到呆立在一旁似乎驚魂未定的傅沐芸身旁。
「你受驚了。」
她緩緩搖頭,事實上,最讓她吃驚的是,他的武功竟然比翊弘貝勒要好,而她呢?連花拳繡腿也不會,她能報什麼仇?她頭垂得低低的,好沮喪。
薛東堯卻誤以為她餘悸猶存,「你先回去休息,什麼事也不要想。」他隨即喚來夥計,讓她乘坐馬車回去。
不要對她那麼好,她的心思好紊亂,怎麼辦?
她靠坐在馬車的車窗旁,探頭望著轉身進入茶鋪的薛東堯,看著他一拐一拐的背影,再想到他方才出手將她從翊弘貝勒手中解救出來的好功夫,柳眉一蹙,他的功夫是重新練了?還是恢復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精緻典雅的書房裡,薛東堯看著屋外高高掛在林梢的皎潔皓月,心情煩悶。
此時書房門被輕敲了兩下,「進來」。
來人是溫鈞,他一進書房就順手將門給帶上,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孔難得的現出一絲焦慮,「我聽說,爺出手了?怎麼會這樣,爺隱忍了三年,原本一切都在我們的計劃中啊。」
「沒錯,本想引蛇出洞,這下子,是打草驚蛇了。」他也是懊惱的。
他上次被埋伏襲擊的時間點就發生在他拒絕貝勒拿上萬兩要入主薛家茶場的生意,分享每年高額利潤的三天後。
明知翊弘貝勒的嫌疑最大,偏偏找不到有力的證據,再加上還有頂罪的人,所以重傷的他在清醒之際,與特意下江南探視的父母商議後,刻意發出假消息,指他傷重、武功全失。
事後,翊弘貝勒為了面子問題,將那筆巨款轉移到江南第二大茶商,並強勢推銷給高官富賈,為了不得罪貝勒爺,眾人都買了不少。
然而私底下,他們仍派僕人到薛家購買茶品,再加上朝廷所需的茶仍以薛家貨為大宗,所以幾年下來,薛家出貨仍穩居江南第一,而當初撂下狠話要拿下薛家茶場的招牌當柴燒的翊弘貝勒,至今仍無法扳回顏面,於是惱羞成怒下,便三不五時的刻意找碴。
「爺怎麼會那麼沉不住氣?就算對像是沐芸丫頭也不該啊。」溫鈞忍不住又道。
薛東堯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看到她被翊弘貝勒輕薄,他實在忍無可忍,僅存的一絲理智瞬間被熊熊怒火燒燬,他動手了,當時的快意卻換成此時的懊惱,畢竟,這一盤佈局牽扯到的可不是他一人的性命安危而已,還有上千名靠著薛家茶場掙錢生活的僕傭。
「這事是我不慎,但我必須說,我並不後悔。」薛東堯對這名亦師亦友的長輩坦白。
溫鈞抿緊了唇,突然意識到什麼,「翊弘貝勒爺覬覦一個小奴婢,爺卻大動肝火,難不成……」
「你明知道她不只是名奴婢!」
他這話裡只有溫鈞才明白的弦外之音,但也因為說得太快、太急,反而洩露了某些可能連他都尚未自覺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