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再猶疑,他打算直接衝撞再說,驚怒他爹總比教他發現李峰手稿消失的好,權量輕重,他正準備要衝出去時,身邊的柳廷秀忽然策馬先衝了出去,而且是直搗太子坐駕!
他見狀,皆目欲裂。「延秀!」
柳延秀閉著眼睛讓馬兒撞向馬車,終於「砰」的一聲,太子坐駕被她撞停,但她也同時跌落馬背,身子摔至地上,一動也不動
元牧驚悚的趕至她身旁。「延秀!」他急喚,驚嚇得幾乎魂不附體。
所幸,緊閉的眼眸很快的張開了,還有力氣朝他微笑。「放心,我沒事。」
被她嚇得心驚肉跳,他忍不住的說:「你實在……」
「大膽,是誰罪該萬死敢衝撞太子座駕--啊,皇太孫,這是您的人?」事出突然,太子身旁的護衛這才反應過來,怒斥後隨即發現面前的人竟然是皇太孫,嚇得呆住。
「什麼,是元牧的人?」聞聲,太子立即由被撞偏的馬車內探出頭來,一臉的怒氣沖沖。
原想斥責柳延秀莽撞,也只好先作罷,元牧抱起她朝太子認罪,」請您恕罪,她不是故意衝撞您的……」
「住口,你這混賬,竟敢縱人冒犯本宮的座駕!你有什麼目的?」發現居然是元牧的人所為,太子火冒三丈,再想起自己此次出宮的目的,本就是疑心重的人,立刻有所聯想。
柳延秀立即掙脫元牧的懷抱,雙腿跪地的道:「都怪民女不好,因為沒有騎過大宛馬,吵著殿下帶著我出宮騎馬玩玩,但騎術不好又對這匹烈馬不熟悉,這才釀禍撞上您的坐駕,都是民女的錯,民女該死、民女該死……」她一副自知闖了大禍,害怕至極、全身發抖的說。
太子沉瞳瞇眼的打量起她來,見她伏在地上的身子恐懼得全身顫抖,再見她騎的那頭馬確實是品種暴烈的大宛馬。
不禁思忖這應該是巧合了,況且此女他見過,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女人,料想也不敢騎馬衝撞他,弄得不好,她自己也會斷頸喪命,當一下疑心盡釋,但怒氣未消。
「哼,你這蠢女人,騎術不好也敢騎大宛馬,本宮若是有個閃失,你擔當得起嗎!」他怒責。
元牧面如搞木的上前一步,跪地道:「請您饒了她一命,她絕非故意的。」
太子見他竟然跪地為此女求饒,不禁訝然。從前不管自己如何欺壓,也不見這小子跪下過,這回卻為了一個女人…
「牧兒,你對女人變得多情了。」他收斂懾人的眼神之後,露笑了。自己曾一度以為兒子不懂憐香惜玉,對女人可有可無,怎知這段時間元牧卻因為女人之事一再與自己衝突,然而這也並非壞事,他若沉迷於女色,勢必惹惱父皇,對他大失所望,這不是好事一件嗎?
冷笑盯著在地上顫抖的女子一會,太子的臉上已不見半絲怒容。「都起來吧,這事本宮就不追究了。不過,牧兒,這女人你得好好管管,別什麼都依她,遲早闖出大禍來。」他故意又數落了元牧兩句。
元牧假裝惶恐的垂首稱是,太子才重新吩咐人起駕離開,直奔李峰住處。
太子一離去,柳延秀立即鬆懈下來,直喘著氣。幸虧當日在泉州,元牧即挑選了一匹大宛馬送她,大宛馬以烈性聞名,但這匹馬卻是個中最溫馴聽話的,不過大宛馬珍貴難養,當時她拒絕收下,之後元牧就將馬兒帶回京,這一次幸虧有這匹馬在,幫了她大忙。
「咱們拖延了這一會的時間,希望足夠讓張公公將手稿放回原處去。」她瞧著眼前消失的太子坐駕說。
但元牧卻是雙眉緊鎖,面容緊繃。「延秀,你怎能…」
他正要再度訓誡她方才不該貿然而為,但見她眼眸倏然睜大,連臉色也變了,還焦急的推開他,遷自往前方鬧街上的人群裡跑去。
「延秀,你上哪去?」怕她有危險,他追了上去。
延秀奔走入群後,心急如焚的四處張望尋找,卻不見她要找的人。
怎麼不見了?她明明看見了,應該是他沒錯!
她撥開鬧街上的人群,萬分心急的找尋,忽然她看見前方有個黑衣人影,她乎良快的上前,拍了那人的肩。「挽聲--啊,抱歉,我認錯了。」轉過來的男子是一張方臉,不是傅挽聲,她馬上道歉。
那人瞪她一眼後沒說什麼轉頭走了,她愣了一下,隨即又開始急切的梭巡。
在冬日裡她竟找得滿臉是汗,元牧靜靜地瞧了她一陣子,見她兒乎忘記自己的存在,心一陣陣地抽痛,終於受不了的走上前扳過她的肩。
「挽--」她以為是傅挽聲,驚喜的回望,見是元牧,難掩失望的神色。
將她的神情與舉動瞧在眼底,他的胸口再度湧上悶痛。「你做什麼?手腳都傷了,先回去上藥吧!」
等延秀回到錦華宮後,一經檢查才發現自己原來傷得不輕,四肢和臉上都有嚴重擦傷,所幸落馬時沒跌斷筋骨,這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太醫被元牧召來為她上藥,療完傷,等她躺上床,才後知的感到全身酸痛。
幸虧這一切都算值得,張公公已經回報事情進行順利,太子不疑有他的取走她所寫的東西,此次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
然而,此刻元牧坐在她床邊,面色是空前的凝重,讓她大氣不敢喘一下。
「…對不起,因為時間緊迫……而我只想著一定得阻擋太子坐駕不可,所以……」
「你實在太莽撞了!」他板著臉責備。憶起之前發生的事,尤其見她落馬跌地的剎那,他的心跳差點停擺,那場面至今仍令他餘悸猶存,受驚的情緒難以平息。
「達成目的拖延了時間又如何?萬一你真撞出問題來,我不會原諒我自己!」他不斷想起那瞬間,全身由外到內都感到寒凜恐懼。
聞言,她頭垂得更低,一句也不敢吭,曉得自己的行為一定嚇壞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