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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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太痛了。這個傻氣的丫頭,太令他心痛……

  「我該如何是好呢?玄,該怎麼做,他們才會信我?」她悲愴的詢問,終究抵不過排山倒海的酸楚,腦門一暈,黯然垂眸。

  她暈倒在他懷裡,而他抱著她滾燙綿軟的玉體,又是擔憂,又是震怒。

  「把那些逃走的農民都給我抓回來!一個都不准少!」他厲聲喝令,目光陰寒,面容如最殘酷的厲鬼,猙獰扭曲。

  不識相的傢伙,竟敢辜負了她的真心、她的誠意,他要親手斬殺他們,殺了他們全部!

  「消息確實嗎?」

  星月爭輝的夜晚,一頂白色蓬幕下,一個男裝打扮的麗人坐在案邊,手握一卷兵書,燭火躍動,暖暖的映著她英氣冷冽的秀顏。

  她正是在戰場上享有不敗之譽的真雅公主,希林女武神,在她面前,一名身穿軍服的青年將官正在報告。他是真雅身邊最得力的心腹,也是個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

  「據探子回報,在襄於與安康兩州交界的山區搜索時,發現幾個逃竄的農民,他們說曾經見過樣貌極似德芬公主的女子,身邊還跟著一名侍女,外貌形容應該是春天無誤。」

  「那她們如今落腳何處?」

  「據說是在金穗花城。」

  金穗花城?襄於州的首府?德芬去那裡做什麼?

  真雅揚眉,在腦海玩味思量,心念忽動。「承熙,你記得嗎?六年前有個在靈台當眾揭露德芬預言日食的男子,意外救了德芬一命。」

  「是,當然記得。」名喚承熙的將官恭謹應道。「當時引起大騷動,若是協管沒記錯,那人當是玄武令下的星宿主。」

  沒錯,「是斗宿。」

  「誰?斗宿是誰?」另一道輕快的嗓音介入。

  發話的事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一身襤褸布衣,袖口衣襟綴了好幾個補丁,墨發以一根發繩隨意束起,一副率性的浪人打扮。

  他好奇的湊過來,嘴上叼著根麥芽糖,不時舔上一口。

  承熙皺眉,賞他兩枚白眼,對這個沒規沒矩的草莽傢伙,他實在很看不慣。

  「就是黑玄。」

  「黑玄又是誰?」青年浪人追問。

  沒人理睬他。真雅陷入自己的思緒,沉吟低語。「這六年來,他兩人之間毫無往來,我還以為那天的事只是偶然,看來德芬心中似乎另有盤算。」

  「快告訴我啊,黑玄是誰?」

  「下官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唉,真是急死人了,怎麼就沒人肯告訴我一聲呢?」兩人正經八百的對話,青年浪人卻是在一旁搖晃雙手,試圖吸引注意。「喂、喂!我在問問題呢,聽到沒?」

  聽見了!「黑玄是襄於州的領主。」承熙不耐的回話。

  「喔……是貴族啊。」他總算明白了,繼續舔麥芽糖,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

  「黑玄這幾年來可有動靜?」真雅詢問。

  「沒什麼特別的。」承熙搖頭,「據說他性格孤僻,很少與其他貴族往來應酬,就連對自己領地的事物都不怎麼關心,何況中央政事。」

  「是真的對政事毫不關心嗎?」真雅凝思片刻,翠眉一挑,明眸乍亮。「抑或他是在……等待時機?」

  等待時機?承熙不解。

  真雅淡淡一笑,解釋。「襄於州出身的戰士素來以彪悍聞名,又擁有豐富鐵脈,是國家兵器生產之重地,黑玄身為領主,動向不可不格外留心。」

  承熙聞言,霎時警醒,浪人青年笑笑地望著真雅,墨眸熠熠,若有所思。

  「總之,在開陽跟王后發現德芬的下落以前,我們得搶先將她迎回來。」真雅果斷下令。

  「是,殿下。」

  第8章(1)

  德芬大病了一場。

  在黑玄懷裡暈厥後,連續三日三夜,她昏昏沉沉,限轉於半夢半醒之間,現實與夢境交錯,教她難以分辨真假。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彷彿見到死去的宣哥哥,他對她笑著,食指抵在唇前,命她嗓聲。

  「你要跟我偷溜出宮,就得乖乖的,不要吵,若是被旁人發現了,我們可就走不了了。」

  「是,我知道了,哥哥,你不可以丟下我晴。」

  「說這什麼話?我何時拋棄過你?」

  他明明就拋下了啊,丟下她一個人,無依無靠地活在那個可怕的皇宮裡。

  「哥哥,帶我去吧,我也要去西域諸國見識,你不是跟我說過嗎?越過沙漠,在海的另一邊,有個大拂臨國,那裡有個雄才偉略的君主,你說自己很佩服他的。」

  「我也是聽商團的商人們說的,不只大拂臨國,波斯、大食,還有了因大師的故鄉天竺國,我都想去瞧瞧的。」

  「那我也去,我也要去。」

  「好好,帶你去,不論哥哥上哪兒,都會帶著你一起,行了吧?」

  騙人。他說謊!!不論娘還是哥哥,他們都拋下她了,丟下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她好傷心、好寂寞。

  「哥哥,宣哥哥……」她在夢裡徬徨泣喊。

  「別哭了:丫頭,我在這裡,有我陪著你。」這嗓音的主人,好溫柔,彷彿對她充滿寵愛。

  是誰?是誰正抱著她、哄著她?

  「是……玄嗎?」』「是,是我。」他緊緊握住她的手。

  「在這裡陪我,別、丟下我。』她朦朧地硬咽。

  「知道了,我會陪著你。你睡吧,恩?一定得好好睡才行,別再做噩夢了,我會心疼的。」

  「那你——唱曲子給我聽?」她軟聲撒嬌。

  「唉,我也不太能唱歌呢!你可別嫌我像在殺豬。」他自嘲地笑道,跟著,悠悠地吟唱起來。

  那是她不曾聽聞的小一曲,曲調極柔、極緩,悠悠地哄她入眠。

  她酣然聆聽,總算安穩地睡了,甜甜地漂浮於夢鄉,再醒來時,燒己退了,雖然神智仍不甚清明,但身子好多了。

  「殿下,您總算醒了!」春天見她睜開眼,滿面陰霾終於破出一絲歡喜。

  「我睡多久了?」她沙啞地問。

  「都有三個日夜了。」春天憐惜地撫摸她清減不少的容顏。「渴了吧?我倒水給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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