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一口涼氣。心兒抨抨狂跳。
「其、其實歐……不是,歐爺應該是太忙了,沒閒工夫管下人,所有的事都是杜大總管做的,所以這不是歐爺的錯,真的。」
她努力扭轉發生的一切錯誤,以誠懇的表情再加上真誠的語氣說道,希望能修正多少就多少。
可惜,這些都打動不了某人。
「還懂得見風轉舵呢?可惜來不及了。」他笑笑的走了出去。
「等等,歐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是被小人蒙蔽,而我則是冒險過來行俠仗義的好人,請您明察。」她還想力挽狂瀾,但人已經走出去了。
啊--她才是真的笨蛋!
第3章(1)
不一會兒,兩名丫鬟突然走進來,面對室內暗飄的餿水味,僅是鼻頭一皺,沒說什麼,直接蹲下來動手脫她的衣服。
「脫我衣服幹啥?要我死還得脫光光嗎?雖然人一出生就是光溜溜的來,但不需要光溜溜的走啊,麻煩你們跟歐爺說一聲嘛……」
兩個丫鬟沒應話,只是逕自將她脫光,而後扶她起來替她洗身子。
這下子,夏雨薰也被摸光光了。
天底下真的無奇不有,都要拷問犯人了,還先讓犯人洗得香噴噴、穿得人模人樣?
夏雨薰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聽聞歐辰威原本就是個性子陰晴不定的男人,桀驁不馴、邪魅風流,雖然行事作風頗受爭議,但凡事仍可商量,只要別踩到他的底線即可。
像是在他的地盤上白吃、白喝、白嫖,只要理由可接受,他甚至能大方請客,但是刻意找碴、佔便宜的人,他懲治對方的手段也極為殘酷。
所以夏雨薰自認,截至目前為止,她被善待了,那接下來應該可以全身而退才是。
瞧,這會兒氣氛多平和,金碧輝煌的廳堂內只有他跟她,下人都被屏退了,桌案上還點了盅裊裊檀香,味道清香宜人,他半坐臥的那貴妃椅上鋪了軟墊,看來很舒適,另一旁的桌面上有一壺酒及下酒菜。
她算算時間,現在該過午夜了,不知道小師父脫身了沒有?其他師父肯定也很擔心她,至於潘荷被擄走一事,歐辰威應該還沒發現,瞧他表情悠閒的呢。
「歐爺想問什麼快問吧,我再不回師父那裡,他們會擔心的。」墓於她沒有傷人的惡意,她相信他不會太為難她才是。
「你當我這裡是哪裡?」歐辰威直接斜眼膘她一記,「沒查出或確認你的身份前,你哪兒也去不了。」
「我哪有什麼身份?我已經告訴你我是夏雨薰……噢,我還可以告訴你,我家住在慶州,離這裡最快騎馬也要三天才到,所以你千萬別想要去驚動我爹娘。」
他差點沒笑出來,如果她句句屬實,也太老實了。「慶州?你一個小姑娘這樣不會跑太遠?你父母不會不放心?照你說的,你還是一個閨女。」
夏雨薰聳聳肩,「不放心也沒辦法,他們寵愛我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一天裡,我就這個時間腦筋最清楚,你慢慢說。」特殊的生意屬性早已讓他習慣日夜顛倒,現在,他很有興致和精力聽聽這有趣的小姑娘說說話。
這是願聞其詳的意思?夏雨薰瞪著歐辰威,他則回以一笑,一副「他多得是時間,她不說,他會跟她繼續耗下去!」的樣子。
她抿抿唇,認命了。「好,我說,我從小就好動常惹事,爹娘見我老是大小傷不斷,只好四處尋找師父教我武功,希望讓我不要受傷,也不要傷到別人。」
「所以,你拜了無數個師父?」他這麼問是因為她的武功很複雜,看得出來師出多門。
「對,爹娘能找得到的都讓我去學了,即使是很遠的地方,他們也讓我去拜師學藝,就是這麼的疼愛我。」她很坦白,因為誠實為上策。
她真像是學堂裡在跟夫子答題的學生。歐辰威笑了笑,「既然這麼疼愛你,又怎麼敢讓你到處闖禍?」
「那是血緣問題,遺傳我爹的,再說在我功夫變好後就很少闖禍了,這幾年更沒出事過,爹娘對我比較有信心,師父們說要帶我出來見見世面,他們便答應了,哪知道會遇到--」你這個煞星!她假笑一聲,但這幾個字也只能留在心裡嘀咕。
「你在心中罵我。」歐辰威一眼就從她一副「倒大相」的表情上看出她在想什麼。
夏雨薰倏地瞪大了眼,「有這麼明顯?」
這是承認了?他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你這樣子要當刺客也不夠格。」
「我就說了我不是嘛,大師父早就說過我孩子氣,就算當了刺客也很難接任務的,所以歐爺,可以讓我走了嗎?」她雙手合十的問,模樣好不期待。
他笑著搖頭,「還是老話一句,沒確定你的底細前,你哪兒也去不了。」
「為什麼?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可以把我禁錮在這裡!」這下她可急了。
「為什麼不行?你把我最賺錢的花魁弄不見,又把我丟進餿水洞,還拿辣椒餵我,要不是我咳得快沒嚥氣,這會兒可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原來他知道潘荷不見了?那他怎麼還能這麼冷靜?難怪大師父要她對他戒慎再戒慎,現在看來,她更加不能承認那件事跟她有關了。「我不知道什麼花魁,她不見了關我何事?但餿水的事……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不好?」
她不知道潘荷的事?這小傢伙大概沒有好好照過鏡子,她根本就沒有騙人的能力。歐辰威定定的看著夏雨薰,好笑的想。
其實潘荷不見,他一點也不心疼,那女人生性貪婪,故意傳出的假情報帶給他不少麻煩,這一次回來,他正想著要怎麼處置她,這會兒人不見他倒省事了。
不過,這小傢伙的身世背景還是得詳查。他坐起身來,「荷失蹤關不關你的事的確沒有證據,但你有嫌疑卻是事實,因為盛園裡也只逮到你這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