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主人應該就是……她沒好氣的瞪著站在眼前仍蒙面的男人,示意他該為她解穴,是時候也該算算他親吻她的帳了。
蒙面男子從善如流,倏地拉下黑巾,飛揚的劍眉、深邃魅惑的黑眸、微勾的嘴角,這是一張俊美無侍的臉孔,且他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懾人的尊貴霸氣,只是怎麼她看著看著,又覺得有點兒熟悉?尤其是他饒富興味的笑意更令她不解,像在等待著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這感覺太奇怪,一向敏銳的她也突然怯懦了。
「謝謝你救了我,但我得走了。」好奇只會惹來更多麻煩,她轉身想走。
沒想到,他一個箭步上前擋住了她,「你不認識我?」
蘇妍恩柳眉一皺,再次仰頭瞪著高她許多的男人,細細打量後,再次搖頭。
驀地,他身子微彎、目光收斂,雙眉往下拉,神情一變成為畏縮忸怩!哪裡還看得到半絲侵略霸氣?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過是膽小又怕事,說話老是結結巴巴的小豆子!
她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這不是戴上人皮面具,而是高超的易容術,一前一後的改變僅在瞬間,卻是判若兩人,若非親眼所見,打死她也無法相信。
接著,伺樓著身子的他又站直了身軀,整個人看來竟如此高大,那雙其侵略性又冷峻的深邃黑眸,豈是懦弱的小豆子會有的?
室內氣氛凝結,充斤著一股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死寂,她只能震懾的呆望著他。
「還是不認得我?」深藏不露的龍隕奇很自然的將睦目結舌的她擁在懷裡。說真的,他一直很喜歡她在他懷裡的感覺,這種契合度彷彿她是為他而生。
在呆楞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意識到兩人的過度親密,大為光火的一把推開他怒叫著,「你到底是誰?而且你明明被杖責了,痛到走路都一拐一拐的,我也明明看到你的褲子都染血了……」
他慢條斯理的一笑,「我只能告訴你,有時候事情是無法眼見為憑的,事實是有人代我挨了打。」
她瞪著他,「聽來你在宮裡也有不少內應,你到底是誰?」
龍隕奇搖頭,「你暫時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不過你得離開皇宮。」
「不可能!我有責任要保護一個人。」
「是太子。」他直接點明。
蘇妍恩倒抽了口涼氣。
「與你站在敵對一方的有心人己經查到你是太子的人,負責為他傳送消息,所以在他們的眼裡,你是他們必須除去的頭號人選,你得離開。」他走到桌前,為她倒了杯茶水。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鎮定地否認,但卻接過他遞來的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想讓紊亂的心跳平定下來。
「聽不懂?那我就慢慢說吧。」他也不急,氣定神閒的坐下來喝了口茶,這才娓娓道來。
她之所以願意替淫蕩的太后找男寵,其實是為了方便進出皇宮,送出消息給太子在外的擁護者,而這些所謂的太子幫,就是看不慣太后淫亂、皇帝濫權的江湖人以及退休的朝臣。他們私下結黨,自詡是一個沒有被外界發現的第三勢力,想等待時機成熟再發動政變,但是天底下沒有永遠的秘密,時日一久,還是被京親王的探子發覺了,因此他們要做的,就是斷了太子對外的路。
說到這裡,他優雅的拿起茶杯再喝一口茶,這才定眼看著她,「他們必須斷的太子後路,就是指對外聯繫的你。上一回你在海棠閣遭到襲擊,就是京親王的人下的手。」
她震驚的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已被他查得如此透澈,甚至連京親王……
「不對則她很快的恢復冷靜,又道:「京親王若真確定我是太子的人,他沒有必要籠絡我,甚至要小王爺不擇手段的得到我。」
龍隕奇眉一挑,不得不讚賞她,「你說的沒錯,他只是懷疑,這就是我為什麼喜歡你的地方。身處在危機四伏的皇宮內院,你仍能理性思考、小心行事,更能照顧小豆子……其實要傷你的是社丞相的人,我只能說,要保護你可也得有三頭六臂才行。」
「杜丞相?」
「是,毒你毒不成,又籠絡不了你,那麼乾脆殺了你,也不要讓你成了死對頭的人。」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那是一年前發生的事了,可是一「你扮豬吃老虎,欺騙了我還敢說喜歡我?」此刻的她,真的非常討厭他臉上的笑意。
他滿臉興味的笑看著她,「相信我,我這一輩子從沒讓一個女人這麼真心照顧過,吃得少絨沒得吃都會有人備妥飯菜,就連被杖責,也有女人要脫我褲子--」
「夠了!」她臉色緋紅,「我沒有失憶,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在這幾個月裡做了多少蠢事,但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就更明白我為什麼不能走。」
絕口不提他吻她的事,還要言歸正傳?唉,不能說自己沒有失望,可他還是決定先不談風花雪月,正事要緊。「你不走,就是跟自己的命過不去,有個消息是你永遠得不到的。」
他將那些太子黨的秘密堂口一個又一個的被揪出,造成死傷卻又刻意營造出她就是叛徒、內奸的事簡述給她聽。
另外,除了觀寧寺及幾個較近京城的堂口對她的忠誠仍有信心外,不少被毀的堂口已有一些人被挑動,將矛頭指向她,近一個月已有行動,只是被他的人甚至是他暗中解決了。
聞言,蘇妍恩是震驚的,不管京親王有沒有確定她是太子的人,但他計劃要他們自相殘殺的目的也已算成功了一半。
「皇宮裡,埋伏隱蔽在暗處的刺客絕對多得超乎你想像,而且你已暴露身份,又在明處,我認為你還是先找個借口離開的好。」他由衷說著。
她堅定的搖頭,「這代表太子的處境更危險,那麼我就更不能走了。」
龍隕奇黑眸倏地一瞇,「我衷心希望你在乎的只是日後百姓的太平,而不是對太子有特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