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醉,哈哈,本王哪有醉……」蘭修開口道,卻是打著酒嗝耍起無賴。
但比方才好一點的是,他似乎有力氣走路了,冰麗覺得肩膀輕鬆了點。
「快、快到了……前面就是我的畫室……為了防範宵小……我特別請人打造了厲害的鎖……」他比著前方,因酒醉有些結巴,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那一定是很珍貴的畫,盈兒好想看。」她嘴巴像沾了糖蜜地說,眸裡閃過一抹得意。
這次的任務比她想像中順利!
谷爺收集來的情報提到畫室的門鎖是特別訂製的,唯一能打開鎖頭的鑰匙在蘭修手上,谷爺交給她的任務便是——想辦法從蘭修手中取得鑰匙,之後馬上潛入畫室竊走那幅畫。
本來她預計要花點時間灌醉蘭修再趁機問他鑰匙在哪的,沒想到他喝上兩壺水酒就醉得糊里糊塗,得意揚揚的大談起他收藏的畫,她順勢說想看,就幸運的被他帶往畫室了。
接下來,她只要進畫室找機會敲暈他,偷得畫後,就能施展輕功逃走了。
谷爺忌憚蘭修的王爺身份,早安排好她一偷到畫,就馬上離開京城避風頭,蘭修要想捉到她的人可難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段路,終於,他在一間獨棟的樓房前停了下來。「到了……」
她知道這便是他的畫室,在來之前她就先看過湛王府的地圖了,今晚也以小解為由在院裡逛了幾圈勘查地形,順便觀察守衛人數。
這時候,守衛似乎不在畫室附近巡邏,太好了!
「等著,我來開門,你來看看我這把鎖有多厲害……」蘭修剛想跨出一步,卻踉蹌了下。
冰麗趕緊上前扶住他,並仔細的盯著他開鎖的動作,她發現那是一種設計繁瑣的鎖頭,若非他開給她看,就算她持有鑰匙也不見得會開,她不自覺地將他開鎖的動作記下。
咿呀一聲門開了,蘭修從袖子暗袋裡掏出火折子,點亮牆邊的燭台,原本漆黑一片的室內,在燭火照映下,一幅幅筆觸細膩生動的畫作呈現在她面前。
真美!但她沒什麼雅興欣賞,只想快點找到她要偷的那幅畫。
她看過仿畫,肯定認得出來……
「盈兒,快來看這幅畫,你瞧它的小橋流水畫得多細緻……」
正當冰麗專注找畫時,卻被蘭修拖到另一邊看畫,她忍不住面露不耐,稍後才靈光一現的想到,這個醉得一塌糊塗的畫癡,肯定她問什麼就答什麼。
「王爺,你有沒有崔正棠的畫作?」
蘭修在聽她提起這名字的一刻,眸底閃過一抹異光,但很快又教他斂下了。
「崔正棠的畫在這裡……」他搖搖晃晃地往右方走去,指著一幅山水畫。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冰麗一雙美眸不禁迸出激動的光芒。
就是這幅,這就是谷爺要的畫,她一定要得手!
「我可以碰嗎?」她小心翼翼問道,卻掩不住興奮的語調上揚。
蘭修將她異樣喜悅的表情收入眼底,卻不動聲色慵懶的打著酒嗝,「小心點,一般我是不讓人碰的……」
冰麗輕輕摸起那平整的畫紙。谷爺說藏寶圖就藏在裡頭,是在哪兒呢?
不對,藏寶圖藏在哪不是她該關心的,既然畫都在她面前了,她得快點帶畫逃走才行!
她目光梭巡四周,就見蘭修不知何時背對著她看畫,她心裡忖道:對不住了。
然後輕聲走到他身後,伸手欲劈向他的後頸……
豈料,蘭修竟在這時候像酒醉踉蹌地往右傾斜,讓她撲了空,更糟的是,他搖晃的身軀還撞上了右方矮桌上的花瓶,當清脆的陶瓷碎裂聲劃破寧靜的夜時,心頭的不安瞬間吞噬了她,聽到侍衛趕來的足音,臉色更刷地一白。
怎、怎麼會變成這樣……
下一刻,她被蘭修拖出畫室,力氣極大,加上她怕自己掙脫反而可疑,只能任憑他把她帶走,眼睜睜的看著那幅崔正棠的畫離她愈來愈遠。
「盈兒,你沒受傷吧?」
抬眼望入蘭修氤氳著醉意和擔憂的眸,她回過神,只能苦笑道:「沒有……」二十多名侍衛已拿著火把守在畫室外,連凌瓊一也匆忙趕來了,人數之多,讓她不敢硬碰硬,只能看著其中一名侍衛在掃好花瓶碎片,任由蘭修將兩扇笨重的門鎖上,把鑰匙收入懷裡。
她斂下眸,決定另找方法偷畫,並沒發現蘭修開門、關門等繁瑣的動作俐落得很,不像喝醉之人能做的事。
請侍衛幫忙將蘭修扶回房後,蘭修像是真的累了,躺在榻上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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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麗也累了,但她卻絲毫沒有睡意。天啊,就差那麼一步就得手了,都被這傢伙破壞了……可惡,還睡得那麼香甜!她恨恨地想。
對了,剛剛瞧見畫室的鑰匙被他收在衣裳的暗袋裡,何不趁他睡著時再去呢?
腦中一生起這念頭就不想再拖延,她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留在王府裡。
「王爺,讓盈兒幫你寬衣……」她輕喚著他,見他沒半點回應,確定他早睡死後,她大膽拉開他的衣服,將手探進衣內的暗袋裡找鑰匙,卻猝不及防地撫上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居然比她想像中結實……
嚇!她在想什麼!冰麗甩甩頭,專心翻找著,很快便從暗袋中找到一支鑰匙,怎知還來不及下榻,蘭修竟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甚至將臉埋入她頸窩裡。
她驚駭地張大美眸,臉蛋染上一抹又氣又羞的潮紅。她不是沒被男人抱過,但像這樣結結實實的貼在一塊,被他壓得動彈不得,只能任那刺鼻的酒味鑽入鼻裡、被那男性灼熱的氣息徹底淹沒的,還是第一次……她、她快瘋了!這傢伙是真的睡死了,還是裝睡想輕薄她?
「好喝……酒好好喝……」
冰麗在聽到他咕噥說著夢話時,鬆了口氣。
她暗自施起內力推開他,一滾回榻上,蘭修馬上癱成大字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