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一張臉,咬牙道:「怎麼當大夫的都這麼嘮叨?」
「並沒有,就只針對不聽話的病人。」
這一次,鄔曦恩退讓一步,示意他可以先不喝那碗補湯,但在她的陪同下,他繃著一張俊顏回到房間躺下,她則拿了本書,坐在靠窗的椅上靜靜翻看。
他吐了口長氣,覺得這真的很稀奇,也很反常,他堂堂一個馳騁沙場的大將軍、尊貴狂傲的景王爺,竟一次又一次這麼聽妻子的話,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第9章(1)
翌日,元宵節,杜詠雙卻覺得萬分悲哀。
正妻在身旁,她想陪朱塵劭也少了正當性,外面又熱鬧得讓她不想待在屋裡,就連鄔曦恩的兩名貼身丫鬟都被鄔曦恩趕出去玩了。
可她又不是奴才,反而得困在這裡,真悶!可是一旦走了,不就突顯出某人的賢慧,那怎麼成?她是萬萬不能助長某人的氣勢嘛。
只是老是心魂不定的,眼睛看著外頭,耳朵也聽著府外傳來的熱鬧人聲,真是嘔死了!
廳堂內,朱塵劭躺在貴妃椅上,一旁坐著鄔曦恩,杜詠雙跟朱彤則雙雙坐在窗戶邊,不時伸長脖子看向外面,但除了園林景致,連圍牆也瞧不見,更甭提圍牆外的元宵活動了,兩人像白鵝伸長脖子又縮回的模樣,真的很滑稽。
「田晉,你陪她們去吧。」看不下去的大將軍終於開了口。
田晉錯愕的瞪大了眼,拜託,就連自己的妹妹,他都讓小青陪著去的,好友指定的這兩個嬌嬌女,他是能閃多遠就閃多遷,還要他帶她們去?
他搖頭拒絕,但朱塵劭一挑眉他就不敢再抗拒了。
他眼睛一轉,突然笑咪咪的看向鄔曦恩,「嫂子難得來到延安城,一起去瞧瞧?」
「不了,我留下來陪夫君。」她搖頭一笑,靜靜看著手上的醫書。
「甭看了」田晉忍不住上前遊說,口沫橫飛的說著延安這裡的元宵除了琳琅滿目的燈籠可看之外,還有踩高跌、舞龍舞獅等一大堆雜耍,另外還有好吃、好玩的市集。
但說得他嘴都酸了,她仍然很淡定,再加上兩個嬌嬌女等不及的又說起酸溜溜的話,「哈,人家都拿翹說不去了,田副將,你哄著她幹啥?」
末了,還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塵劭給了由晉一個眼神,他只能垂頭喪氣、莫可奈何的帶著兩個明明樂得要命、又虛偽的說著去去就回的女人離開。
「元宵佳節,你真的不去看花燈?」朱塵劭想的是她應該不想跟皇妹及杜詠雙同游,她若想去,他可以另外派人陪她。
「不了,我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你不必留下來。」
「我不是很喜歡熱鬧的人。」
也是,他聽聞她生性低調,一向不參與各府設宴或小姐們的聚會,但延安城的元宵的確很美,百姓能在此安居樂業、歡度元宵,是他用了很多心思及力氣去保衛的,不知為何,他突然很希望她能看到。
何況,她來的這幾天,連大門也沒走出一步,盡心盡力的在照顧他的傷,他不希望作元宵節她也只能這般無聊的度過。
他沉沉的吸了口長氣,「不喜歡熱鬧,那跟我去一個地方。」
她有些不解的合上書本,「可是你的傷……」
「沒走幾步路的,放心吧。」這女人是不是太會擔心了,但糟糕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反而很享受。
朱塵劭沒說錯,的確只有幾步遠,兩人披上保暖披風,他帶著她頂著細細的雪花,走到俞品園中最高的樓閣,足足有三層樓高,而一干隨侍的奴僕已貼心的備好暖爐、被褥及躺椅等等。
顯然,老聽著王妃說「請夫君躺下來」的話,眾人也深受影響。
雅致的樓閣上,兩旁重重的簾體被左右拉起,搬來的一張貴妃椅及同樣浦了軟墊的椅子,讓他們能舒適的或躺或坐,居高臨下的欣賞街道上的花燈。
然而,朱塵劭看她根本不及坐下,即傾身靠在雕花的欄杆上,雙眸熠熠發光的看看美麗的街景。
天啊,好美啊!家家戶戶懸掛的花燈形成了一條條的燈河,街上到處是賞花燈、猜燈謎的人潮,不遠處的庭院裡,還可見到有提著燈籠的娃兒在追逐繞圈圈。
在她看得目不轉睛的同時,奴才們送來茶水點心,室內瀰漫看濃郁的茶香,接著還送來應景的元宵,那一碗軟嫩嫩的湯圓有紅有白,暖呼呼的。
她走到桌旁,看著圓潤的元宵,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過年,國公府裡一定很熱鬧,老太君肯定很想念她吧……
她端起一碗走到他身邊坐下,示意要餵他,他直覺想瞪她,她是餵他喂出興趣了嗎?但末了只是搖頭,「我不吃這種東西,你吃吧。」
男人大都不愛吃甜食,她不勉強,拿起湯匙,一口一口輕咬著圓潤的元宵、喝著甜湯,那粉嫩的唇瓣激著水光,引誘著他上前採擷,而她離他是如此的近。
即使看看眼前璀亮的美麗燈河,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
她側轉頭看著他,倒映著燈河的美麗瞳眸對上他深幽閃動著兩簇火花的黑眸,她臉頰微紅,被他看得極為不自在,只能看看手上的元宵,故作鎮定的間,「還是吃一顆應應景?」
「我想吃的是這個……」
他沙啞低語,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慾望,他伸手撫著她微潤的櫻唇,緩緩的低頭攫取,她是他的妻子,她的一切都是他的……這是第一次,他這麼欣喜擁有丈夫的權利。
他甚至想更進一步,不管那陌生而熾烈的情緒,她是他的妻,本就應當滿足丈夫的慾望。
天啊,她的唇一如記憶中那樣柔軟,她嬌柔的身子散發著動人的香氣,他想再次擁有她的全部,哪管什麼該死的傷!
這個吻顯然點燃了情慾的火花,再成了燎原之火,他吻得更深、更深,她忍不住呻吟,就連他拿走她手上的湯碗放到桌上都沒感覺,他不顧腰側及肩上的傷發出抗議的痛楚,將她從椅上拉起擁抱入懷,被親到意亂情迷的她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挑起體內的熱情,毫無抵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