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品酒會行程,原先就在來法參訪的行程中,不過錢韋伶仍和其他人分開行動,即使在品酒會上碰到面,也只跟公司的人簡短交談幾句,她儼然像齊格非攜來的女伴,兩人同進同出,幾近形影不離。
幾天下來,她對葡萄酒愈喝愈感興趣,味蕾及嗅覺也逐漸能分辨一些差異性。
除了品酒外,齊格非也帶她去了幾處景點旅遊,法國十日行很快便接近尾聲,扣除來回飛行時間,實際所待時間也僅有七天半,在今晚酒會結束後就要收拾行李準備去機場了。
對於分別,錢韋伶這次覺得依依不捨,雖已公開和他交往,可畢竟兩人距離遙遠,不知接下來該如何維繫這份感情,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品酒晚會結束,齊格非陪錢韋伶返回下榻飯店,之後為她拖著行李箱搭上他的專車前往機場。
錢韋伶再度跟公司一行人在機場大廳會合,魏總經理等人雖對他們兩人的發展有些訝異,卻也沒人多問什麼。
其實魏總經理樂見其成,畢竟底下員工能跟大酒莊少東交往,並沒有壞處,說不定公司還能攀點裙帶關係,跟亞爾酒莊的合作能更穩固。
但他可完全沒有要利用女性員工去誘惑對方的歹念,不過見他們相互吸引而交往,在心裡非常支持。魏總經理領著其他人先去辦理通關手續,識相地讓他們有最後獨處道別機會。
齊格非交代隨行司機去為錢韋伶掛行李,他則一副依依不捨地凝望她。
「不用太想我,Honey。」他裝瀟灑地微笑道,心下卻是不想讓她離開。錢韋伶因他一句話怔然。
此情此景非常熟悉,他當初要離開台灣時,在機場也說出同樣的話。
那時的她,雖將他視作朋友,卻也沒有太多牽絆,然而此刻,尚未分離,她已能感受到思念的惆悵:心口有些落寞與哀傷。
「這次真的會想我了?」見她斂眉黯郁的神色,他因此欣慰,卻也更不捨放她走。
「才沒有。」她硬生生否認。想擺脫那些纖細敏感的情緒,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就傷感的女人。
「又口是心非了。」齊格非不免好笑,張臂將她一把擁進懷裡,緊緊相貼。
錢韋伶因他突如其來的親暱,心口怦跳,可想到這一分別也許很久才能再和他這般相擁,好一陣子將無法再聞到他身上令她感到舒服的氣味,她霎時更感不捨,眼眶不禁發熱。
他低頭,吻住她唇瓣,將他的氣息渡入她口中,深深地纏吻著她,久久才願分開彼此。
「別擔心,我很快會去找你。」他微笑承諾,食指輕揩去她眼角的淚花,再低頭親吻了下她鼻尖。「晚上若失眠睡不著,記得喝一杯我給你的紅葡萄酒,喝完的話跟代理商拿,記我的帳。」他半說笑道。
面對他的甜蜜熱吻與情話綿綿,她紅著雙頰,微笑點頭相應。
回程的漫長飛行中,錢韋伶沒再暈機不適,大半的時間都在睡夢中,睡得很沉、很甜。
齊格非雖申明很快會來台灣找她,但分開一個月了,兩人僅透過E-mail跟MSN視訊聯絡,只通過兩三次電話,感覺他似乎很忙,完全沒提到來台灣的時間。
「唉!秋天好討厭,看到落葉跟光禿禿的樹枝,覺得有夠鬱悶的。」錢韋伶早上一進辦公室就抱怨道。
趙麗婷先是因她的話而怔愣,接著走上前,伸手摸她額頭。
「幹麼?」錢韋伶詫異她的舉動。
「沒發燒啊?」趟麗婷說得正經。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發燒?」錢韋伶白她一眼。
「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秋天,說台灣只有秋天氣候涼爽宜人,最舒服好眠了。」先前錢韋伶抱怨夏天熱她能理解,現在討厭秋天就很失常了,而且以錢韋伶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悲秋傷春」的。
「還是你跟亞爾先生進展不順?吵架了嗎?」趙麗婷不禁關心問道。
錢韋伶從法國回來後坦承與亞爾先生陷入熱戀,令她既驚又羨,不斷追問這段異國戀曲,直到錢韋伶被問煩了,她才不再過度關注,卻仍默默觀察著他們的發展。
「就那樣啊!」錢韋伶輕聳肩。
兩人的關係應該算不錯吧,齊格非也常在言談中,關切她每天生活,更時而夾帶甜蜜情話。
只是透過計算機傳遞的言語,就算再熱情她也無法感受多少,即使能看到他的臉、能聽到他的聲音,可她仍覺不真實,很想能和他面對面的接觸彼此。
她也是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不適合談遠距離戀愛,一旦全心投入感情,也跟許多女人一樣,想要時刻黏在對方身邊。
過去她曾談過兩次戀愛,她從沒有過這種感受,從不認為自己是會為愛情失魂落魄、廢寢忘食的女人,她甚至討厭死纏爛打的追求者,不愛男友太慇勤黏膩。
不料齊格非的出現,推翻了這一切,更讓她不自覺改變許多,甚至逐漸變得不像自己了,難怪同事會因她一句話就驚詫連連。
每天她上班第一件事便是開信箱,不過現在卻是先檢查個人信箱看是否有齊格非的來信,只要看到他的信,她便能安心地開蛤工作,若沒收到信,就覺得有些焦慮。
中午及下班前她總慣例再檢查自己的信箱,下班回到住處,第一個動作也是開計算機,有時在她用完晚餐,有時則在睡前才看見他上線,交談約一個小時便結束。
儘管不太喜歡這種看不見或摸不著的交談,但這是能跟他維繫感情的方式,她因此被制約了,期待著每一天他發來的訊息。
她幾度想問他,何時才會再來台灣,只是才分開一個多月,追問他行程未免心急,另一方面她正如他所言,在感情裡總口是心非,即使時刻想著他,一旦他開口問,她總裝灑脫,不願承認對他日益增加的思念。
晚上睡覺,她現在習慣先喝杯紅酒,然後摟抱那隻大熊貓布偶睡覺,雖然他跟熊貓一點都不像,但那是他為她贏得的獎品,她也對熊貓布偶產生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