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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閻韌思適時的開口。「爹,他便是我說的神醫——」

  不待女兒將話說完,閻黔對男子的好印象已倏然消散,他凌厲地挑眉,臉上儘是不以為然。

  「神醫?」

  多年來,妻子的病不僅讓宮中御醫束手無策,連由各省地延聘來的名醫也無法醫治,所以他不認為,眼前的年輕男子,會有什麼過人的本領。

  瞧他不過三十歲,居然自稱神醫?說不準是仗著好皮相,存心欺瞞心性單純女兒的騙徒!

  沐平鴻尚不及答話,閻韌思已用力頷首,親密的挽上沐平鴻的手,興高采烈地說著關於他的事。

  「爹,沐大哥好厲害的,他習醫製藥多年,相信一定有辦法,為娘的病找出病因,對症下藥治好娘!」

  自從他使針逼倒猛虎後,閻韌思對他的推崇,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見閻韌思當著王爺的面說自己多好,沐平鴻竟感到了不自在。

  更教他犯暈的是,這粗神經的姑娘,居然毫不忌諱地握住他的手,教他不得不推開她,拉遠了兩人的距離。

  沒料到沐平鴻會掙開她的手,閻韌思睜大雙目,緊緊盯著他英俊內斂的側臉,感到迷惘不解。

  想問,偏偏爹在場,她只能硬生生將話給壓下。

  閻黔沒忽略兩人的互動。

  即便那大夫刻意與女兒保持距離,但卻掩飾不了兩人間那股曖昧的暗流。

  思及此,閻黔的心微微一沉。

  姑且不論那個自稱神醫的沐平鴻是不是騙子,但他就這麼個寶貝女兒,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什麼,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這兩人繼續發展下去。

  「沐大夫,真有把握可以治好內子?」閻黔不動聲色地問。

  「草民會盡己所能,為王妃醫治。」

  沐平鴻不卑不亢地應聲,由閻黔暗暗打量的眼神中,赫然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太年輕,神醫雖非白封,但借由閻韌思的口,說明了自己的來歷,他反倒像個利用天真姑娘的騙子。

  閻韌思心裡瞧他,自然是萬般好;但由她那王爺爹親眼裡瞧來,他或許大大有問題。

  「爹,沐大哥的醫術很好,您就讓他試試嘛!」

  有女兒在一旁擾亂,他無法與沐平鴻開門見山、把話攤開來談。

  「韌兒,讓爹跟沐大夫單獨談談,你先回房去梳洗,換下這一身不成樣的衣衫吧。」閻黔看女兒一身裙布荊釵的樸素模樣,忍不住皺眉。

  若讓人瞧見他閻黔的掌上明珠,居然穿得比下人還不如,他這張老臉……該往哪裡擱啊!

  閻黔話裡的涵義,讓沐平鴻敏感的心一顫。

  這會兒他才猛地驚覺,回到王府的閻韌思,這身打扮與瓊樓玉宇的華宅有多麼格格不入。

  她那素雅模樣,他瞧得順眼,但對貴為王爺千金的金枝玉葉閻韌思來說,這裝扮,卻何其詭異啊!

  渾然未覺爹爹與心愛男子間暗暗流動詭譎,閻韌思掩不住好奇地問:「爹要跟沐大哥談什麼?」

  「爹總要明白,這位沐大夫有什麼本事治你娘。」愛憐地撫了撫女兒略為清瘦的頰,他不容置喙地開口。「快去吧!」

  「可是……」憂心的眸光落在沐平鴻身上,她猶豫著。

  「爹不會為難沐大夫。」

  沐平鴻也跟著朝她投以讓她安心的微笑,要她別擔心。

  在爹親的保證及沐平鴻的示意下,閻韌思只能勉為其難地回房。

  待閻韌思離去後,四周便陷入一片沉寂。

  半晌,閻黔開門見山問:「不知沐大夫的目的是什麼?」

  「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深邃目光一斂,沐平鴻冷聲問道。

  「我家韌兒年紀輕、性子單純。想攀我閻家親事的王公子弟不少,真要婚配,也會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許親。」他略頓,頗有深意的望了沐平鴻一眼。「不知沐大夫為我妻治病,是想要榮華富貴,抑或是功名利祿?」

  閻黔這番言詞讓氣氛陡僵,沐平鴻更有種受辱的感覺。

  暗暗抑下內心的不悅,他徐然道:「此行既不為榮華富貴也不為功名利祿,治好王妃的病後,我自然會離開。」

  閻黔挑眉,眉眼間隱隱露出不信。

  他不認為這窮酸大夫什麼都不求。

  「既不要榮華富貴也不要功名利祿,莫不是為了我家閨女?」閻黔毫不迂迴,直接點明。

  終於明瞭閻黔的用意,沐平鴻力持鎮定,一張俊臉沒顯露半點情緒。「草民自知高攀不上這門親事,從不敢奢望。」

  他早知曉,他與閻韌思的感情,絕不會有開花結果的一日。

  無奈,即便是早知道……他卻還是陷了進去。

  此時他僅能漠視心底陡升的那股悵然若失之感,再將兩人在醫廬那段時光,當成作了場相伴的美夢。

  釐清對方心思後,閻黔嚴峻的臉色稍轉,繼而拍拍沐平鴻的肩道:「只要你有本事醫好王妃的病,賞銀方面本王絕不會虧待。至於我家閨女那頭,還得賴沐大夫開導、開導。」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閻黔已然將女兒的心思給摸透。

  由窮酸大夫的態度看來,他這一步「堵」棋,下得時機正好,一步便斷絕了一切可能的發生!

  「我明白王爺的意思。」

  雖早預想過這一切,但他卻沒想到,真正要去面對,還得親手割斷他與閻韌思之間的牽絆,會是這麼困難。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狠下心做到。

  替王妃號過脈、診看過病況後,沐平鴻迅速抓出了令王妃長年纏綿病榻的病因所在。

  王妃的病由數種病氣聚成,所以難治,由於先前幾位大夫疏忽其細微之處,才會治一病又起一病,反反覆覆,循累成惡疾。

  在他看來,王妃的病並不難治,就是得費些工夫,調些新藥對症醫治。

  他從山上帶來的丹藥全然派不上用場,所以閻黔命人撥了未住人的東院,讓他住下,好為王妃研製新藥。

  轉眼就過了十日。

  依循沐平鴻在深山醫廬的作息,他只有在缺藥草時才會出門,因此這十多日,他幾乎是守在東院足步不出,三餐膳食皆有下人專程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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