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平鴻靜靜垂眸,打量著她格外專心的小臉,「好了,只是……似乎沒包得很好。」
她有些沮喪,有股想拆下、替他重新包紮的衝動。
看她粉嫩憨甜的臉兒滿是苦惱,他不以為意地笑:「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真的?」閻韌思望著他,一臉不確定。
「傻姑娘。」他忍不住摸摸她的發頂,輕歎了一聲。
像她這麼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肯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十分難得,他還苛求什麼?
況且,若要與以前的她相較來說,她已經進步許多了。
耳邊蕩著他包容的溫和沉嗓,閻韌思心裡充斥著說不出的歡喜;她忍不住靠進他懷裡,藕臂攀住他的寬肩,大大方方輕啄著他的唇。
她不懂矜持的主動,讓他一愣。
「我喜歡你親我。」她說著,嫩嫩的臉蛋溢出俏麗紅暈,眼底眉間儘是小女兒家嬌態。
面對她,他一向自制,偏偏就是管不住那顆心,總被她的率性純真,給挑得情潮蕩漾。
見他擰著眉,不說話直打量她,閻韌思怯怯地問:「沐大哥……你、你不喜歡我親——」
她的疑問還未吐完,對方已倏地攫住她嫣紅的小嘴,讓彼此的氣息交錯,雙唇緊緊的親密相貼、糾纏。
不似她如蜻蜒點水般的輕啄,沐平鴻的舌直鑽進她口中,舔遍她貝齒、巧舌,教她心臟狂跳,全身騰起一股熱氣,與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渴望。
閻韌思整個人恍惚了,思緒昏昏沉沉,她從不曉得,淡定矜持的他,也會有這般激情的一面。
沉醉在他的吻帶來的奇異感受中,她連對方已嘗夠她口中的蜜味,放開她的唇也不自覺。
瞧她被自己吻得迷迷茫茫,沐平鴻用俊挺的鼻蹭了蹭她的,沙嗄地笑問:「茫了嗎?」
耳底落入他啞啞的笑,她回過神,定定凝著他幽黑深眸,用茫然迷惘的聲音低喃出聲:「沐大哥,好奇怪……」
「什麼好奇怪?」近距離端詳她被他吻得嬌憨迷茫的面孔,他不解地問。
「你的吻,讓我暈暈沉沉、渾身發軟……我是不是也像那頭大虎一樣,中了你的醉迷香?」
說著,她嬌軟的靠在他懷裡,任他身上溫暖好聞的氣息,將她緊緊包圍。
沐平鴻被她可愛的話逗得啼笑皆非。
若教旁人聽著了,或許會以為他是下藥竊香的色大夫啊!
「傻姑娘,只有彼此喜愛著對方的吻,才會有昏昏茫茫的奇異感受啊。」
「沐大哥也有這樣的感覺嗎?」她大受震撼地瞠圓了眼,直勾勾的看著他,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驚呼出聲。
「嗯。」他輕應,唇角的笑因為她誇張的反應,而滲進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的心跳也變得好快喔,你也是嗎?」
「嗯。」
聞言,閻韌思甜笑著偎進他懷裡。
她從不知道,兩個喜愛著彼此的男女,竟可以製造出這樣美好的感覺。
她好喜歡,真想賴在他懷裡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第6章(1)
幾日後,沐平鴻就備了丹藥,跟著閻韌思下山。
閻韌思是帶著沐平鴻回到城裡後,才知道她失蹤之事,已鬧得沸沸揚揚。
走在熱絡繁華的街巷間,不時可聽到百姓正議論著王爺千金的下落。
閻韌思儼然成了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
也正是在這一刻,沐平鴻才知道,閻韌思不單只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她的爹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在朝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認知,讓沐平鴻再一次感受到兩人間的差異。
在他黯然思索的同時,王府僕役已見到失蹤多日的郡主歸來,立刻匆匆入內稟報。
「你當日上山尋我時,沒同家人說明嗎?」看到僕人的反應,沐平鴻擰著濃眉發問。
若再加上城裡百姓的耳語,他猜想閻韌思離開王府的方式絕對「不正常」,否則眾人見著她,不會是這般情況。
「呃,我留了書信……」
她的話才到嘴邊,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長者,便山內堂急急步出。
驚見那疾如風的身影,閻韌思暗自叫苦,不假思索地就躲到沐平鴻身後。
「你做什麼?」
側眸望向藏在身後的女子,他不解地問。
「沐大哥,我爹的臉色瞧來很不好啊!」
若不是為了娘親的病,她絕不要回王府面對威嚴又鐵面的爹爹。
沐平鴻無奈地歎了口氣,一把抓住她的纖臂,將她拉回身前。
「總是得面對,難不成想躲在我身後一輩子?」
她心有不甘地準備回嘴,卻沒料著爹爹已在她眼前落定腳,厲聲叱問。
「韌、韌兒……這幾個月,你到底上哪去了?」
乍見日夜掛念的女兒歸來,閻黔懸掛多日的憂心,終是可以放下了;但同時,焦急與怒意卻跟著一湧而上,五味雜陳的心緒,教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爹,女兒上山替娘找神醫去了。」她怯怯開口。
閻黔一個巴掌甩了過去,沐平鴻一駭,想阻止卻沒來得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巴掌重重落在閻韌思嫩白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力道,似要將閻韌思打飛,但閣黔卻一把抱住女兒,痛哭出聲。
「韌兒啊……你知不知道,爹這幾個月有多擔心!就怕你……就怕你有什麼不測!爹就你這麼個女兒……」
頭一回見著高高在上的爹親,在她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閻韌思忘了頰上的灼痛,愧疚地哽咽道:「爹,對不住……」
沐平鴻立在一旁,靜靜候著。
這時,已理好激動情緒的閻黔才發現沐平鴻的存在。
他遲疑了片刻,問道:「這位公子是……」
迎向閻黔落在身上的打量目光,沐平鴻從容面對這尊貴又威嚴天成的長者。
他抱拳,恭敬地道:「草民沐平鴻,拜見王爺。」
「沐平鴻?」
閻黔暗暗觀察沐平鴻,見他面容清俊,身上雖是一襲布衣,但沉穩內斂、氣質不凡,看起來很不錯,但他仍不知女兒為何會帶個陌生男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