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十幾歲開始遊走各國,隻身也好,跟隨商隊也罷,雖不敢說天下間各式各樣的人種都見過,但朋友滿天下倒是真的。
她戲謔的說:「知道了啦,大老爺。」
「我真喜歡你喊我大老爺的樣子,如果把那個大字去掉就更好了。」他一邊說,跨過街心、避過馬車的時候還在笑。
汝鴉的心也為此怦怦直跳,她聽話的靜靜找個地方坐下等他。
「汝鴉?真的是你?」
是誰在喊她?汝鴉抬頭想回應對方,卻在看清來人面孔時隨即愣了一下,她對上的眼,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
「你……」屁股尚未坐熱又重新站了起來。
「我一直覺得那背影很熟,想不到真的是你,我剛才還在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呢。」
來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汝鴉那無緣的夫婿,黃生。他的眼在看見她時,有那麼一抹驚艷閃過。
白嫩的耳珠,如墨的黑髮,柔順的眉睫,她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沁入他鼻間。
他想起來了,她身上總有一股香氣,不是那些讓人眼花撩亂的香料調配出來的香味,而是天生自然的。
汝鴉微蹙起眉,對這個男人她實在無話好說,只想走開。
不是她小氣,她只是不以為兩人在那種惡劣的方式下分開後還有什麼話可說,能客客氣氣的見過禮,她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黃生的眼中有些懷念。「汝鴉,你好嗎?」
「托你的福。」托你的福,至今雙手還提不起重物。
「我很想你——」
「我才一個不注意,你就來勾搭別的女人?你們這對無恥的狗男女!」
正在找借口要離開的汝鴉,冷不防被一句殺氣十足的女聲還有數道人影給晃花了眼。
帶著好幾個丫頭的女子一臉殺氣騰騰的妒罵著,身上大家閨秀的氣質早蕩然無存。
「如煙,大庭廣眾的,自重!」黃生馭妻的能力顯然很弱。
「要我自重,那你自己呢?我不過去胭脂鋪買點水粉,你就走得不見人影,要我好找。」纖指戳上丈夫的胸口,半點顏面都不留。
「我說,你能不能別讓人笑話我家教無方?」
「家教?你也不想想你有今日是誰給的?是你要聽我的家教吧?」
一言不和的夫妻當街吵起嘴,汝鴉站在那裡看人家夫妻吵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麼了?」這聲音是晁無瑾。
「他……」只不過跟前夫還有前夫的現任妻子在街上偶遇,狀況並不複雜,可為什麼想解釋卻不容易?
「我知道。」他一眼也沒看向黃生。
「你知道?」她有點傻了。
「都過去了不是嗎?」
「是啊。」
「那不就結了。」
好厲害的四兩撥千金啊。汝鴉不禁在心頭佩服讚歎。
「我們走吧。」
「好。」
「汝鴉,別走。」黃生見他們要走,連忙開口。
他實在不想跟家裡的這個婆娘牽扯下去了,這段日子親戚朋友都知道他家裡有隻母老虎,不只往來少了,就連官場生活也不如他想像的順利,他真的很郁卒。
晁無瑾轉頭了。「我家娘子的閨名豈是你能叫得的?」語氣冰寒凍人。
「你是什麼人?可知道我是誰?什麼娘子?她是被我黃家休離的下堂妻。」黃生被驕縱的刺史千金妻子鬧得心狂火大,又見眼前男人長了一張勝過自己千萬倍的俊美臉蛋,衣著氣度也遠遠超過自己,忍不住氣得忘了分寸。
「我無需知道你是誰,跳樑小丑,不值一哂。」晁無瑾睞他一眼。黃生,天朝二十三年的榜眼,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過,沒有人可以在侮辱了他的女人之後安然無恙的,他驀地睜開眼,神色陰沉的笑了。
「什麼……」黃生被他有如琉璃般魅惑人心的雙瞳仁駭住了。
普天之下,擁有雙瞳仁的人,只有名動京城的無瑾大人……他,不會正是自己想的那個大人物吧?
黃生當下軟了腳。
晁無璃是個度量很大的男人,他雖然守禮,卻從來沒拿一般的世俗價值來要求汝鴉,所以只要是她喜歡的事物,他總是隨她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要不是在街上碰到他,我幾乎已經把這個人給忘了。」她不想生事,也不認為已經過去了的人還有什麼好費神的,往事很傻,不堪回首。
「過來!」就是這種善良無爭的性子,讓人不知道該罵還是疼惜。
他話中帶著寵溺,目光含著情意,教她抗拒不了。
第7章(2)
等不及她過來,他乾脆伸過手將她拽了來,摟在身前,唇貼上她頸後,緩緩摩挲。
「嫁給我。」
「我不能。」
「就算不為自己,也好封了那些人的嘴。當走個形式給別人看吧,我不要你受一點傷害。」
「我不想拖累你,還有……」她嚅囁道。「你至少該娶個你真正喜歡的女人。」
「我從來不在乎那種虛名。再者,到現在你還敢懷疑我的真心?你不想活了嗎?」原來打算一輩子不談婚姻的男人,都已經為她走到這步田地了,她居然還敢質疑?
「謝謝你,大人。」她歎息,就知道他會這麼說。
「還叫我大人?以前那個老不客氣喊我字的丫頭呢?」
「取笑我……抱璞。」她柔聲喊道,聲音裡都是滿滿的感情。
兩人眼神交會,霎時都定住了,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他們的頭越挨越近,直到四唇相接,晁無瑾吻上她。
他咬著她的唇,一會兒兇猛、一會兒輕柔,溫熱的舌攪動、纏繞著她的,好像她是最上等的點心,他要慢慢品嚐,態意咀嚼。
在他這樣的纏綿下,汝鴉所有的抵抗都化成一灘水。
「記住,你是我的,這一生一世,只要我活著,你就是我的。」晁無瑾目光炙熱如火,沙啞說道。
他的話霸道又多情,讓汝鴉的心如水融化。
她困在他懷裡,無法避免的看見他眼裡滿滿的慾火,他撕開了她的衣服,不多時,兩人已呈光裸。
他的身材好得教人流口水,精瘦卻肌理分明,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全身雪白的她,從她的胸脯、細腰,到她因為羞澀而蜷縮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