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非正常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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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溫少仁十分訝異,「你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她表情輕鬆,那他倒不以為意,人都有好奇之心,何況心妮和她見過多次面,也許她會想多瞭解心妮一些,可她的表情如此凝重,似乎這問題的答案對她來說很重要。

  「我……」

  見她遲疑不答,不忍逼她,他直接給答案。

  「沒錯,心妮的母親的確已經不在,大約是三年前病逝的。從那時起,心妮就常住我家,我媽心疼她失去母親,一向把她當女兒疼,她可能一時很難接受有人和她搶我母親的疼愛,才會對你不禮貌。」他緊握她的手,「我有告誡過她,不可以對你無禮,以後如果她又對你使性子,你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會罵她的。」

  她苦笑一下,這並不是她在意的事。

  「其實,我是想問……」她低垂下眼,心情很矛盾,為了不知該不該問,苦惱了一整天,「她爸爸是不是想續絃?」

  溫少仁怔了下,不懂她為何問這件事。多璦不是愛探人隱私的人,會這麼問,一定有她的原因。

  見他不語,她突然焦躁起來,「你們兩家交情好,你一定知道她爸續絃的對象是誰對吧?」

  「多璦,你怎麼了?」他從未見她如此激動過,有些困惑。

  「那個況妙華……你見過她嗎?她幾歲?」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今天劉心妮和她爸通電話,我聽到她說的……」她情緒頗為不穩,激動的抓住他雙臂,「少仁,你見過她嗎?她大概幾歲?」

  「我見過她,她五十歲。」他篤定的道:「她和劉叔出國前,曾來診所做過拉皮手術,他們昨天回台灣,我聽柯秘書說,今天她有打電話來診所預約……」

  「五十歲,她五十歲……五十歲的況妙華……」春多璦失魂似的喃喃自語,完全沒聽見溫少仁又說了什麼。

  見她神情很不尋常,他很擔憂,不禁摟緊了她,蹙眉問:「多璦,你認識妙華阿姨?」

  「妙華阿姨?」她又苦笑,眼中蒙上一層薄霧,「我不認識什麼妙華阿姨,我只知道我媽叫況妙華,她今年五十歲了,但我從未見過她,因為我一出生,她就拋棄了我……」

  溫少仁心頭一震。當初春奶奶告訴他,多璦的身世時,他不僅對她感到心疼,也對一個母親無故拋棄剛出生的幼兒覺得匪夷所思,主觀認定對方是個不負責任的女人,沒想到……

  「少仁,你說,她會不會是我媽?」兩行淚流下臉龐,春多璦哭了起來,「為什麼她要出現?小時候我想找她找不到,我現在長大了,一點都不想找她,她卻突然冒出來……我該怎麼辦?裝作不知道?還是去問她,為什麼要拋棄我?」

  她傷心的哭著,那委屈模樣揪擰了他的心,和她交往以來,她總是面帶笑容,他一直認為她是個樂觀的女孩,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會堅強面對,但現在……

  「也許,她不是……」他想安慰她,想告訴她,或許她母親和他所認識的妙華阿姨不是同一人,無奈特別的姓氏、相符的年紀,很難讓人不把兩人聯想在一塊,他說不出違心之論。

  他的話頓住了,她哭得更傷心。

  「哭吧,把你心頭的委屈都哭出來。」雙手圈住她的身軀,他摟緊她,讓她在他懷裡哭個痛快,讓她知道當她傷心時,不是一個人,有他會陪伴著她。

  薄弱的安慰既然無濟於事,索性就讓她哭個夠吧。

  坐在房間的木板床,盯著一張泛黃照片,春多璦心頭五味雜陳。

  小時候偷偷藏起的一張母親舊照,竟成了日後確認生母身份的重要證明,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前晚,她想起自己當年偷藏了一張母親的照片,翻箱倒櫃地找出它,拿給少仁看,他看了沉重的點頭,並指出雖然他和況妙華初次見面時她年歲已大,不如照片裡那般年輕,但從五官和臉型來看,她的確就是她的生母。

  看著照片,春多璦苦澀的笑著。小時候她遍尋不著的人,如今突然冒出來,她心頭無喜悅,倒是將沉積在心底十多年的苦澀翻攪而出,一張舊得發黃的照片,再度勾起她小時候尋母的心酸往事。

  照片背景是溪頭大學池的竹拱橋,影中人是一位打扮艷麗的女子,這是她國小三年級時,收到了一封自稱是她媽媽況妙華的人寄給她的信,信中只有照片沒有信紙,照片後面寫著「媽媽況妙華」,也由於是寄到學校不是家裡,所以她才有機會看到它並私藏至今。

  她會知道母親的名字是況妙華,是讀幼兒園時小朋友笑她沒媽媽,她因此哭著回家,奶奶見了心疼,便告訴她,若以後小朋友再笑她沒媽媽,就大聲回他們--

  「我有媽媽,我媽媽叫況妙華,她到國外出差工作,要很久才會回家。」

  的確是很久,久到她已經二十六歲了,媽媽還沒回來。

  盯著照片,她心頭一陣茫然,明明是血緣至親,卻感覺照片中的人好陌生。

  那時她還小,很想要媽媽,不知母親是否有寄信到家裡,只知道母親的所有照片全被父親燒掉了,三年級時收到信她很開心,便請教老師如何寫信,興高采烈的回信給媽媽。

  但,第一封把寄件人和收件人地址寫反,信退了回來,經老師指正,她再度將信寄出,每日總是懷抱希望到校,盼能收到回信,可明明地址寫對了,信卻一樣遭到退回。

  一封、兩封、三封……一直到老師收到第二十封退信,猜測若不是地址有誤,就是母親已搬家,勸她別再寫。

  當時她聽了老師的勸不再寄信,但渴望見母親的心卻與日俱增,於是某個星期天她和大師兄偷偷溜出道館,想依照信封上的地址去找媽媽,誰知在路上就被去菜市場買完菜要回家的奶奶逮到。

  她哭著要去找媽媽,奶奶盯著她看,沉默了半晌把菜交給大師兄,要他拎回道館,旋即搶過她手上的信封,一語不發地抓著她的手搭車前往火車站,一路南下到台中,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信封上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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