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ey,若琳……」
「……是,我是若琳,崇。」
「你接了電話,怎麼一直不出聲呢?」申劭崇感覺到她的反應不尋常,敏銳的反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有啦,我在想事情。」褚若琳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太敏感。
「有想我嗎?」
「嗯,有啊。」
「我今天要應酬,你要跟我一起去嗎?」申劭崇在電話裡,和她甜蜜對話。
「不了,我今天晚上要跟一個客戶見面。」
「約晚上?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啦!」
「你不要太累,最近新品才剛上市,公司活動辦得多,所以行程總是排滿檔,晚上你早點回家,我忙完再去找你,好嗎?」申劭崇擔心最近忙於工作會冷落了她,只要一找到空檔就要陪陪佳人。
「好,那你開車要小心喔!」
「拜。」
稍晚,褚若琳和客戶見了面後,談到約莫十一點才結束,她本來打算打電話給劭崇,但是她猜,他一定還在應酬,還是別吵他了。
工作室離住家不遠,走路只要十分鐘。
她跟往常一樣,徒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卻感覺到後面有一陣腳步聲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她故意放慢速度,對方的腳步也跟著變慢,她停步,對方也停步,她猛一回頭,卻什麼人也沒有!
公寓就快到了,陡地,她腳步加快,感覺到後面的人也跟著加快,她轉彎,對方也跟著轉彎,腳步緊緊的跟著她。
已經十一點多了,公寓附近的住家都關門熄燈了,她走在陰暗安靜的路上,氛圍更添詭異不安。她的腳步倉卒,額際和手心都在冒冷汗,怦、怦、怦……心跳得又急又亂,就快從嘴巴裡跳出來。
這一帶她很熟,於是她改用跑的,死命的跑,快速進入暗巷裡,意圖擺脫後面的人。
她緊張的從巷子裡探出頭來,沒看到任何人影,但身後突然襲來一陣融合茉莉和杜松的香氣以及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一回頭,黑壓壓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她的頭部被套上黑色塑料袋,她掙扎著、抗拒著,還不斷揮動雙手捶打著對方,大聲叫道:「放開我!快放開我!」
很快的,有人把套在她身上的塑料袋,連同雙手,順勢捆綁住,半身無法動彈,也看不見對方。
接著,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不知要被帶往何處,就在她不斷掙扎求救時,她突然被側放在水泥地上,被人用腳抵住腰背……
不一會兒,她身體開始往下墜,匡咚、匡咚,頭好痛,手肘、腰骨、背部都傳來痛意,她感到天旋地轉,速度越來越快……有人推她下樓梯!
這是哪裡?住家附近的公園嗎?還是自家的公寓?
她……會不會就這樣死去,成了明天社會新聞的頭條……
一陣暈眩過後,她已經頭昏眼花,全身傳來痛意!
在她快昏厥前,突然聽到一陣由遠而近的叫喚聲,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另一個腳步聲跑遠了。
猜得出來,有人慢慢的跑向她,而意圖害她的人聽到聲音,跑遠了。
「救我……」她喚。
對方聽見了虛弱的聲音,趕緊上前,拉開黑色塑料袋,使她可以順暢的呼吸。
「若琳,怎麼會是你?」申劭崇臉色一沉。
「劭崇……」她一見到男友,就像在海中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樣,終於能大口的呼吸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問。
「我……也不知道。」她看看四周,注意到自己正在住家附近一座公園廣場的階梯下,階梯大約有五六階。
他鬆開她被綁緊的手,再抱她起來,她輕叫了一聲。
「喔,好痛……」
申劭崇發現她的頭部、手肘都有塊狀的瘀青和血跡,他雙眉一皺,黑眸佈滿不捨和驚恐。
「你受傷了,我先帶你去醫院。」
經過檢查,醫生認為她有輕微的腦震盪,不過沒有什麼大礙,等護士替她把傷口處理好,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但申劭崇不放心,堅持她要先留在醫院裡觀察幾個小時。
一等護士離開,申劭崇再也按捺不住的問她。「告訴我,是不是有事?」
躺在病床上的褚若琳,注意到他眉心聚攏,黑眸流露著不捨和擔憂。
她不曾看他這樣嚴肅焦急過,反而輕聲安慰他。「沒事,這只是意外……」
「都被綁成這樣,這不可能是意外!」申劭崇感覺出她有事隱瞞他。
「……」褚若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下午聽你的語氣,就感覺到你異常不安,在應酬晚宴中,我心裡一直牽掛著你,索性提前離開,去了一趟你的辦公室,卻發現你的門被潑上紅漆,而且你人也不在!我剛去你家你也不在,我非常擔心怕你遭遇不測,在住家附近找你,沒想到你在公園的角落裡,還被捆綁……」
說到這裡,他心一寒,背脊泛涼。他無法想像,要是他晚來一步,對方不知打算還會對她做出什麼殘忍的事!
「對方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他是不是你的客戶,一直在騷擾你?」
面對男友一連串的疑問和推理,褚若琳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我不要你活在擔心和憂慮之中,我們去報警。」
「不行。」
「你知道他是誰嗎?」申劭崇的炯亮黑眸盯著她,有著洞悉人心的敏銳。
「我……」
「若琳,你遇到這種事,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還要獨自承受一切?知不知道我整晚為你擔心難受?」他火大了,聲音拔高。
他從來不曾這樣過。
為了她,他提心吊膽、焦慮不安,無法專注應酬,找不到她的每一秒就像過了一年般,漫長無比……
他比誰都清楚,若琳在他心中佔了非常重要的位置,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他一個人該怎麼過……
見她受了傷卻什麼都不說,他的心比她還要痛,她到底把他置於何處?
「對不起……」聽他這麼一講,幾天來,積壓在她心中的所有不安和憂慮,全都直衝喉嚨、眼眶……聲音頓時變得哽咽。「我怕你擔心才沒說的,而且我不希望你因為我,失去了一個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