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帝斷我純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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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皇上,這是幽州最新一季的兵布圖,請您過目。」文無瑕呈上。

  「好,朕來看看。」他眉開眼笑,十分好說話。

  文無瑕看了看坐在御案後方的皇帝,眨了眨眼。

  往常萬歲爺不是一向堅持走「虛而實之實而虛之,虛實之間天威莫測」的複雜迂迴路線嗎?

  可皇上今日突然變得如此勤政,倒教人好生不習慣。

  「文愛卿,你那是什麼眼光瞧朕?」玄清鳳目光盯著兵布圓,像是頭頂也長了眼睛似的。

  「皇上,敢問近日宮內燈花連爆、喜鵲東來、春曖花開了嗎?」文無瑕虛心求教。

  「文愛卿不愧文官之首,連探聽個宮閨秘辛都這般咬文嚼字。」玄清鳳持硃筆落在圖上某處,勾畫了個圈圈,那兒立時變成一處重兵駐紮要塞。

  他頭抬也未抬,嘴角似笑非笑的又道:「朕若好事功成,愛卿記得屆時包個大大的紅包封來便是了。」

  文無瑕一臉恍然大悟,隨即笑得好不燦爛。「皇上立後大婚之典,微臣自當備妥重禮,為我朝帝后永結龍鳳之喜志賀。」

  一滴朱墨輕聲落在圖上,留下了一點像是觸目驚心的血潰。

  「愛卿何出此言?」玄清鳳立時回過神來,鳳眸微瞇,露出不解之狀。

  「朕幾時說了大婚?又幾時說要立後了?這種大事八字還沒一撇,就算是愛卿一時失言,也難保教有心之人聽去,惹得朝政再生一番波瀾。」

  文無瑕眼底笑意斂起,清雅容顏掠過一絲感慨之色。

  果然是他衝動,有些想左了。

  再怎麼情深意重,帝皇首先是個皇帝,然後才是個男人,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自然不言可喻,不必多說。

  所以阿童姑娘對於自己的「平生心願」,也已做出妥協了嗎?

  「臣言行失矩,妄論內宮之事,請皇上責罰。」文無瑕掩住低歎,誠心誠意拱手道。

  玄清鳳眸光灼灼地盯著他,不知怎地,心頭有些古怪地悶塞了起來。

  好像就連文愛卿都知道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偏偏這些又極其重要……到底是什麼?

  氣氛正凝滯間,一個熟悉的嗓音自上書房門口響起。

  「皇上,文相大人,奴婢有要事稟報。」在門口的阮阿童面色有些尷尬,像是有口難言。「文相大人,貴府管家方才遞了牌子,入宮急尋大人回去。」

  「愛卿家中出了什麼事嗎?」玄清鳳精神一振,立刻還以「反打探」顏色。「好阿童,說給朕聽聽。」阮阿童猶豫地看了一臉茫然的文無瑕一眼,吞吞吐吐道:「奴婢見那管家神色驚急,沒有多問一二。大人可要先行回府料理家事?」

  「這……」文無瑕清雅俊眉疑惑地微蹙起。

  「家事?」玄清鳳頓時樂了,笑得眉眼彎彎。「快說快說,朕最喜歡為臣子解決家中疑難雜事了。」

  她努力對文無瑕頻頻暗示,可惜文相大人一向自詡潔身自好、君子磊落,絕無不可對人言之事,因此也正色道:「阿童姑娘請直說無妨,若管家所言乃尋常瑣事,盡可不必相理。再多大的家事,也絕大不了國事去。」

  「就是就是,阿童別再賣關子了。」玄清鳳催促,滿眼熱切得亮晶晶。

  「貴府管家前來急請大人回府,說是……呃……」她清了清喉嚨,訕訕然道:「有名女子萬里尋夫至相府門前,大腹便便,當街控訴大人……始亂終棄。」

  大事件!大事件呀!萬年王朝最清雅文質翻顧好青年,居然是遺棄孕妻的負心漢了!

  「哎呀呀呀!」玄清鳳樂不可支,拍案哈哈大笑出聲。「愛卿啊愛卿,朕萬萬沒想到愛卿一世清名,居然也會幹下此等人神共憤、世所不容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文雅宰相一記冰若寒霜的眼刀給砍斷了。「皇上,臣雖不才,自認半生以來嚴從聖人之道,從未有過任何行差踏錯的逾越之舉。」文無瑕微笑仍在,週身氣勢卻令人不寒而慄。「今日之事,請容微臣先行回府探究處置個分明,再向皇上詳稟,如何?」

  就是最後兩字的加重語氣,教玄清鳳再幸災樂禍也不好意思再吐宰相的槽,反而立刻擺出一副「哎呀!難道朕還信不過愛卿你嗎?!」的誠懇神情。

  匆忙之間,再無二話,文無瑕告退而去,留下笑到嘴角疑似快抽筋的皇帝玄清鳳和一臉好抱歉的宮女阮阿童。

  「文相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遲疑再三,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他不是那種人。」玄清鳳這下子笑不出來了,頓時醋意大生。「阿童怎知文愛卿是哪種人?人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是個男人還想頁節到哪裡去?就連民間普通大戶人家子弟,十六歲起便有通房丫頭教導敦倫之道,不說正妻側室小妾,光是收房的房裡人,隨隨便便也得有個三五個,更何況文家乃我朝世家大族,家風再嚴謹,為了開枝散葉,也容不得他保持「清白」之身。」

  他這話雖是道出了普天之下不容推翻的世俗觀念,倒也有三分為自己身為帝王之尊,為何得在後宮之中維持雨露均沾的開脫、解釋之意。

  阮阿童又豈會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所以連文相大人這般清雋男子也是嗎?」她心下一緊,神情有些黯然,無比感傷地喃喃:「原來男人都是一樣的。」什麼情有獨鍾,什麼非卿不娶,怕都只是她們女人幽婉心思下的一相情願罷了。

  對男人而言,於女子有情,就已是天恩厚賜了吧?

  見她神色不對,玄清鳳心一揪,恨不得把剛剛多嘴說出的話統統收回才好。

  「呃,其實男人心中真正愛著一個女子的話,其他香花鶯燕也不過就是浮雲,過過場、做做樣子而已。」他重重咳了一聲,絕美俊容升起一抹尷尬紅暈,「總之逢場作戲,無傷大雅,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她黯然無言。

  「就、就拿朕來說,」他越說越是心慌,「雖廣設後宮乃祖制所訂,但朕心中也自有盤算,現在,朕是決計不會讓任何一個妃嬪有資格擁有朕的骨血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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