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爺的假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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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也很合理,從前,她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是譽滿京城的名門閨秀,就算以一種最清高的姿態遺世獨立,簇擁者也如蟻眾。但此刻,她不過是寄人籬下的罪臣之女,連新婚的丈夫都唾棄她……她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她強抑眼中淚花,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衫,往書房走去。

  經過那夜,她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自個兒的夫君,他待她的溫柔可親不過幻影而已,她實在害怕他那種冷酷猙獰的眼神。

  到底,她哪裡得罪過他?她犯過什麼天大的過錯,讓他如此待她,不惜娶了她來折磨她?

  「夫人請進,丞相在裡邊呢。」小廝見了她,很恭敬道。

  夫人?這個稱謂,聽來真是諷刺。

  周秋霽掀開門簾,看到江映城正在案前忙碌著,穿著一身家居白衣,襯得容顏更加俊雅出塵,這張臉,可真是迷惑人。她若非被迷惑,也不會第一次見著他,就芳心暗許……

  彷彿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問:「怎麼傻站著?過來坐吧。」

  比起新婚那夜的語氣,此刻聽來倒十分溫和。

  「夫君什麼時候回來的?」周秋霽答道,「也不告訴妾身一聲。」

  「告訴你如何?不告訴又如何?」他的笑容裡有一絲諷刺,「反正咱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有必要嗎?」

  斂了眉,她本以為兩人的關係還有補救的可能,如今看來,是她在癡心妄想。

  「為什麼?」她忍不住問,「既然夫君如此討厭,為何還要迎娶妾身?」

  「夫人似乎記性不太好,」江映城臉上的諷笑更甚,「等到有朝一日、夫人恢復記憶之時,自會明白。」

  「夫君總說妾身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周秋霽高聲道,「到底是什麼?能不能現在就把話講個明白?」

  「若我主動告之,你假惺惺地悔過,又有什麼意思?總得你自己想起來,才算誠意吧?」說完,他再度提起筆,開始徐徐行書,完全沒受她焦躁情緒影響,表情平靜如水。

  看來,他是打算折磨她到底了……將她關在這府裡,逼她憶起一件她完全沒有印象的事,這個男人,大概有一顆扭曲的心。

  「對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我姨母與表妹過幾日會進京小住,你替她們打點起居吧。」

  聞言,周秋霽一怔,詫異地瞪大眼睛。

  「雖然我們倆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在外人面前,我還是希望與你保持恩愛的樣子,以免親朋擔心。」

  江映城的坦白,越發讓她感到齒冷。

  「何必呢?」她扯開一抹苦笑,「假如夫君只是想報復妾身,又何必費力作戲給他人看?」

  「我自幼在姨母家長大,受她老人家恩惠諸多,」江映城解釋,「表妹自幼愛慕我,可我對她從無非分之想,如今她若看到我與妻子舉案齊眉,定能斷了念頭,這也算我對姨母的報答吧。」

  原來如此,看來他還有幾分孝念,不過對付女人的手段也著實狠了點。

  「可妾身為何要配合夫君演這齣戲?」周秋霽問他,「夫君就不怕妾身戳破真相嗎?」

  「說白了,我娶你,有一半的原因就是為了敷衍我表妹,」他淡淡抬眸看她,「你若願意配合,將來我可以考慮放你自由,也會讓你的家人在昭平受到很好的照顧。否則,別怪我太心狠。」

  他在威脅她嗎?真沒想到,這樣溫文爾雅的男子,會有如此陰毒的一面……

  但她能拒絕嗎?如今這樣的處境,她事事身不由己。

  「好,妾身一定扮演好一個賢妻的角色。」周秋霽咬唇道。

  他嗯了一聲,低頭繼續行書,如風吹湖面卻不見一點微瀾。

  她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他如此,只得作罷。

  她看到他提起袖口,輕輕擦拭案上一方青瓷筆洗,潔白無瑕的袖口頓時染上一抹塵色。這筆洗是什麼寶貝嗎?又或者,他節儉慣了,一向愛物如此?

  周秋霽搖搖頭,悲哀一笑,便不再多想,先行告退。

  這一切,本來也不關她的事。

  徐雪嬌一看就是個對江映城十分癡心的女子,這種癡心化為對周秋霽的嫉妒之情,很明顯地擺在她的臉上。

  她一下轎,連寒暄的話語都懶得說,迫切的目光就在周秋霽臉上梭巡,彷彿想盡快把情敵看透。

  周秋霽想,這女孩也太沉不住氣了,如此是無法討陰沉如江映城的歡心的。

  徐夫人倒是滿臉慈善溫柔,並不多語。所謂慈母多敗兒,徐雪嬌大概從小也驕縱慣了。

  「姨母、表妹,一路可安好?」周秋霽微笑著上前行禮。

  「這位便是表嫂吧?」徐雪嬌的語氣滿是諷刺,「聽聞表嫂的姊姊貴為貴妃,傾國傾城,本以為表嫂也是沉魚落雁一般的人物,誰想,倒不似與貴妃娘娘一母所生。」說罷,兀自大笑。

  四周諸人皆很尷尬,徐夫人連忙對她抱以歉意的眼神,連忙轉移話題,「映城不在府中嗎?」

  「丞相臨時有事進宮去了,臨去前已經吩咐過妾身好好安頓姨母與表妹呢。」周秋霽並不介懷,莞爾依舊,「請兩位先更衣歇息片刻,稍後會在花廳擺膳。」

  「表哥在信上說,已經替我們安排了一座清雅的小院,」徐雪嬌問:「可是表嫂親手佈置?」

  「丞相昨日將庫房鑰匙交給妾身,妾身因不知兩位喜好,也不好多添些什麼,只揀了幾件素淨擺設,還等姨母與表妹過目後,再做打點。」

  一邊說著,一邊將徐氏母女引往內院,繞過小橋流水,便見閒庭一座。此刻正值秋季,菊花滿地,頗有一番情致。

  周秋霽所謂的「素淨擺設」其實價值不菲,光是那架白玉屏風便值萬金,幾幅字畫均是皇上親賜,案上還擺著傳自前朝的古琴,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泉聆」。

  徐雪嬌淡淡掃了一眼,神情帶著不屑,彷彿這些全入不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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