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希,他們會不會是看出了你的身份?」她壓低聲音,滿臉擔憂。
電影都是這樣演的,能力強一點的神職人員,總是能夠一眼看出端倪。
「我想應該不是。」他看了前方一眼。瞬間明白,卻不急著告訴她。
「可他們一直在看你,這樣……」想了想,她緊挽住他的手。「我們先走好了。」
他沒意見,由著她輕扯著,卻見有幾位修女走來。!珈樂,你要走啦?」
「呢……」米珈樂懊惱地回過頭,護在凌希面前,笑得有點勉強。「嗯。我突然有急事,所以必須要先走。」
千萬、千萬不要被她們給看穿了。拜託。她擺著笑臉,內心用力祈禱。
「是嗎?其實,我們只是想問你,這位是--」
「他……」不要吧,真的被看穿了?她緊張地看著她們,準備一有問題便抓著凌希跑。
「他應該不是你弟弟吧?」
「啊?」弟、弟?
「啊啊……難道他是你的男朋友?」
難道?為什麼特地加重這個詞?她疑惑地看向她們,再回頭看身後的男人。
今天的他穿了鐵灰色的三件式西裝,整個人看起來高大俊美,徽卷的髮絲長至頸線,劉海滑落飽滿前額,添了幾分魔魅俊色,當他朝她們額首勾笑時,她們幾乎發出尖叫。
好他個吸血男爵,真是讓修女也瘋狂呀……只是,她們為什麼要說「難道」?難道,她看起來很不像他的女朋友嗎?
「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後頭傳來杜牧師厚醇慈愛的聲音,米珈樂立即勾起笑意打招呼,「好久不見,杜牧師。」
「珈樂,你的氣色--」杜牧師的笑意在看見她身後的人時眸色一凜,倏地拿起手中的小瓶朝凌希潑去,直喊,「我以聖父、聖靈、聖子之名,將你驅離」
就在那一剎那,像是體內反射神經啟動一般,米珈樂想也不想地檔在他面前,幾乎承受所有的聖水。
站在她身後的凌希撐住她的肩頭,黑眸朝杜牧師瞪去,只見對方頓了一下,接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般勾起笑。
「到前頭坐啊,站在這裡做什麼?」
一旁的修女也像沒事人地笑著介紹,「杜牧師,這位是珈樂的男朋友耶,難怪她看起來春風得意。」
米珈樂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有點難以適應,回頭看了凌希一眼。知道這是他的能力所致時,就聽見杜牧師說--
「是喔?這也沒什麼不好,現在很流行姐弟戀。」
她身子一僵。他跟她?姐弟?
米珈樂呆呆地回頭。凌希有著超乎表相的內斂,但是他的那張臉,確實是年輕俊美得讓人很怨恨,讓她忘了,其實她已經二十八歲,看起來比他老了很多……
她哀怨地撇起唇,卻驀地瞥見他頸項上有著腐蝕的傷口,像是被硫酸潑到一樣,她一驚,探手要碰,他卻阻止她。
「這是聖水造成的?」她顫聲問。
怎麼會這樣?她感覺只像被水撥到,有點涼而已,怎麼他身上卻出現被硫酸濺傷的痕跡?
「我沒事。」他不以為意,畢竟這小小傷口馬上就可以癒合。「他傷得了我,代表他擁有非常虔誠的信仰,專心一致地侍奉他的主。」這種神聖的神職人員並不多見,他只能算運氣不太好。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她光看都覺得好痛。「我們回家吧。」
「可是你……」
「我以後再也不上教會了。」她下定決心,拉著他就走。「如果教會無法容下你,我不會再踏進一步。」她走得很急,緊握他的手。
他開心地笑開。「原來你這麼心疼我?」
她回頭瞪他。「都什麼時候了還說笑?你受傷了!如果我不要來教會,你就不會受傷了--」
「哪來的傷?」他拉開衣領,讓她看清楚一些。
「口夷?」米珈樂瞪大眼,湊近在他身上輕撫,但已不見半點傷痕,她不禁噴噴稱奇,摸得更仔細。
「小天使,再探索下去,後果得自理。」他低啞警告。他喜歡她對他擔憂的模樣,喜歡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可惜,今晚是滿月,他不適合和她貼得太近。
「……不理你了」米珈樂回過神後,羞惱地跺了跺腳,丟下他逕自往前走。
然而她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見對面有輛車急駛而來,速度不減反增,車身偏斜--
她驀地回頭,驚見那車子行駛的角度可能會撞上凌希,於是想也沒想地回頭,將他推開。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現場沒有剎車聲,只有令人發麻的撞擊聲,凌希看見米珈樂像是破布娃娃般彈飛出去。然後車子又撞向他,他一時沒有防備就被車子衝撞到教會旁邊的住家牆上--
第6章(1)
巨響引起附近住家的注意,就連在巷子口等待的李少游都下車查看,發覺不對勁,他急步而來,迅速拉開結界隔開附近眾人,像是分隔出兩個世界。
而此刻,被撞得卡在車頭和牆面之間的凌希,銳目直瞅著車內已經彈開的安全氣囊,駕車的人正瘋狂地拍開安全氣囊,正好讓他清楚地看見對方的面貌。
「……高振隆?」他面容肅殺而駭然。
只見高振隆將車倒退,打算再次衝撞他。
怒抿看唇,凌希在車子退開的瞬間,大步向前,單手掀起引擎蓋射人文件風玻璃內,再走向車門,一把將車門折卸,拉出被引擎蓋擊中,血流滿面的男人。
「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珈樂不會離開我,她是屬於我的、我的。」高振隆急聲吼著,像是失去理智,神情猙獰而瘋狂。
凌希冷目如刃,將他一把拎起,往他的頸項一口咬下。
「男爵」
耳邊傳來李少游的急呼,可他仍怒不可遏地咬下高振隆頸間一塊肉,才由著他像是癲癰發作,在地面不斷跳顫,直到失去呼吸,化為血水。
凌希急步趕到米珈樂身旁,見她滿身是血,甜膩的血昧像毒蜜般引誘著他,不禁憤怒地朝自己的胸口一拍,不允許自己在這當頭還受到她的血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