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應該是知道這是某人開的咖啡館,才特地過來的吧?還故意把我騙到日本去,不也是為了要到這裡找她嗎?」
「某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某人是誰?」
「沈茉馨,我的前妻。」
張麗英這會兒真的找不出借口了,只能面對他的問題,「沒錯,我是來找沈茉馨的,但你該不會以為她離開這裡,是我把她趕走的吧?」
這叫不打自招吧?他什麼話都還沒問呢,母親就急著撇清,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齊紹白,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我是你媽啊!」
「那就要問問媽對我這個兒子做了什麼事情。」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越來越痛恨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但他越急著想要想起,頭卻痛得好像要爆炸一般。
「你到底都做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對待茉馨和小齊的?小齊是你的孫子啊!你說啊!你到底都做了什麼?」齊紹白痛心的低吼,他不想相信母親就是逼走妻兒的兇手。
「齊紹白,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你爸想念小齊,所以我才會來找小齊的。就因為小齊是我的孫子,所以才想把小齊接回美國栽培,讓小齊和一個生活不檢點的母親生活,他行為遲早會偏差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張麗英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具說服力,她從皮包裡拿出她拍到的,沈茉馨和許宇勳進入飯店的照片給齊紹白看。
「這話我可不是隨便說說,而是有證據的。」
看到照片,齊紹白愣了一下。
照片裡的人是沈茉馨和許宇勳,而時間點正是他在日本出差時的深夜。
「我會把事情弄清楚,也會把茉馨和小齊找回來,希望媽不要再插手。」他知道茉馨是怎樣的人,事情絕非他所見到的,只是心中難免不舒坦。
總之,他得去找許宇勳,一方面是他可能知道茉馨他們母子倆的下落,另一方面也是讓他說明這些照片,免得誤會更深。
今天是許宇勳最後一次看診,他參加了落後國家的醫療團隊,打算離開傷心地,到世界各地行醫濟世去。
他本想下班後去找沈茉馨道別,但是齊紹白卻出現在門口,想闖進他的看診室,護士擋在門口,緊張的對齊紹白說:「先生,你這樣隨便亂闖,我要報警處理了。」
「Miss王,讓他進來,麻煩你先出去一下。」
支開了王護士,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齊紹白,隨口問道:「你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茉馨和小齊到哪裡去了?」
被他問得一愣,許宇勳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臉莫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茉馨和小齊去哪了?不在咖啡館嗎?」
「如果在,我就不會來問你了!」
「我不知道,這兩天我都沒見過她。」
在飯店醒來看到沈茉馨留給他的字條之後,他想通了,他對沈茉馨的感情已經造成她的負擔,若真愛她,就要放手讓她獲得幸福,而時間與距離是幫助放手的良藥。
所以他才決定要離開台灣。
但他萬萬沒想到,結果竟會變成這樣。
第9章(2)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齊紹白把兩人出入飯店的照片丟在他桌上。
許宇勳看著照片,忍不住蹙起眉不太高興地說:「你派人跟蹤我們?這是違法的,我可以告你!」
「我沒那麼無聊,我剛從日本回來就找不到茉馨和小齊,結果有人給了我這些照片。」
「所以你才會覺得是我和茉馨不見的事有關?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茉馨他們去了哪裡。但這些照片我可以解釋,那晚我喝醉了,茉馨把我送到飯店之後就走了,還留下這個。」
為了替沈茉馨證明清白,他把沈茉馨留給他的字條遞給齊紹白。
看了字條,齊紹白是真的鬆了口氣,但就連許宇勳都不知道沈茉馨母子去了哪裡,這更令他感到恐懼。
如果是過去的他,也許會知道茉馨的下落,有哪些好友、喜歡哪些地方,還有他們曾經去過哪些地方。
但現在的他一無所知,完全沒有任何頭緒,他拚命的思索回憶過去的蛛絲馬跡,讓他的頭又開始痛了,而且一秒比一秒劇烈,痛到令他無法忍受的不支倒地。
許宇勳被他嚇到了。「齊紹白!你怎麼了?」
「我頭好痛……」
「頭痛……」
許宇勳這才想起,沈茉馨提過齊紹白因車禍而失憶,這肯定是車禍的後遺症。
把齊紹白扶到一旁的病床上後,他叫王護士取來鎮定劑,替齊紹白打了一針,稍微緩解他的頭痛。
看著雙目緊閉的齊紹白,許宇勳突然被感動了。
一直以來,他以為是齊紹白負了沈茉馨,所以怕沈茉馨會再度受傷害,遲遲不肯放手,但現在看到齊紹白那麼愛沈茉馨,情願忍受痛苦也要回想起一切能幫他找到心愛女人,對方這麼努力,他終於可以放心離開了。
「千萬別再辜負茉馨對你的愛。」他語重心長的說著。
齊紹白沒有回應,但他聽到了,也不得不承認,許宇勳是個可敬的情敵。
而在那一陣劇烈的疼痛後,他總算想起了一段段屬於他和沈茉馨的甜蜜回憶。
沈茉馨母子現在所住的房子,是她的一個遠房親戚的房子,雖然他們早已舉家搬到南部去了,不過他們時常會回來探望老鄰居,所以房子保存得很好,屋內也相當乾淨。
沈茉馨打電話跟那位表叔說要借住,表叔立刻很阿莎力地應允了,還堅持不肯收她房租,說房子有人住比較不容易損壞,當作他們幫他顧房子。
會選擇在這個地方落腳,其實多少是考慮到小齊的就學問題,因為附近就有所小學,所以沈茉馨沒有考慮太久,就決定在這裡定居。
但他們母子總得生活,經濟來源倒是個問題,在這種鄉下地區開咖啡館是不適合的,因為這裡住的全是一些省吃儉用的阿公、阿嬤,他們不習慣也不捨得花錢品嚐所謂的美食與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