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釧雅咬住唇,粉頰逐漸染上了紅暈,她連忙用手摀住嘴,再也忍不住的低下頭呵呵大笑起來,邊笑邊喘著氣說:「你……你的表情好……好可愛,好像……一隻狐假虎威的……小狗,臉很……凶,但是四肢都……都在顫抖,好可愛,真的……好可愛。」
他義正辭嚴的說法竟然被比喻成小狗,傅鳳兒登時是哭笑不得又氣煞了,這實在太傷他男人的自尊心,想訓斥錢釧雅,但是她笑到彎腰捧腹的模樣教他一肚子話不知該從何說起,「你……別笑,不要再笑了,我有話要說,不要笑,好好聽我說。」
「等等,先讓我笑夠了……再說,呵……」錢釧雅努力的做幾個深呼吸,強將笑意給壓下,眨眨水亮明眸看著傅鳳兒,「我不笑,你有什麼事可以說了,小鳳兒。」
「別叫我小鳳兒,我名字叫博鳳兒。」傅鳳兒擰緊眉糾正。
「嘻,我覺得小鳳兒這個名字可愛又好聽,就當是暱稱嘛,小鳳兒。」錢釧雅就愛捉弄他。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傅鳳兒就是傅鳳兒,請錢小姐別拿我的名字開玩笑。」傅鳳兒繃著臉嚴正出聲。
錢釧雅看著他,欣喜的點頭,「對,就是這樣的表現,才能展現出男子氣概,很好,男人太斯文溫柔是不行的,也要有剛強不屈的一面才行哦。」
她竟然說到這方面去了,教傅鳳兒頭疼,「錢小姐,你別再戲……」
「傅公子。」女子的喚聲打斷了他的話。
傅鳳兒連忙看去,頓時臉色軟化下來,急忙站起,俊臉上浮現溫柔笑意,「范小姐,你來了。」
來者是個穿著綢衫錦衣的妙齡美女,容貌好氣質佳,身旁跟著兩個婢女,剛才出聲的就是其中的黃衫丫鬟。
范織仙氣度優雅的福了身,「傅公子,你好。」
「范小姐一定是來拿畫的,畫我已經完成了,這就拿給小姐看。」趕忙在布簍裡找出畫作,再在范織仙的面前小心的攤開展示。
那是幅人像畫,畫中的主角正是范織仙,她手拿羅扇臨湖顧盼,水面也倒映出個清楚的人影,人影相看兩相憐,影嬌、人更嬌,這畫不但構思新穎,而且將畫中的人兒的嬌美栩栩如生地躍於紙上,是幅難得一見的佳作。
「哇,好漂亮,畫得真好呢。」青衣丫鬟讚美。
「小姐,傅公子只憑想像卻將小姐的一顰一笑記得這麼清楚,可見行傅公子對小姐真是記憶深刻、長放心中啊。」黃衫丫鬟意有所指的笑說。
范織仙臉紅的輕斥丫鬟,「芳兒,多話。」再看著傅鳳兒,柔聲道謝,「傅公子,你將我畫得太好了,謝謝。」
「范小姐客氣了,我只是照實下筆,很高興有得小姐的歡心。」傅鳳兒微笑以對,與范織仙四目相遇,兩人忘情的互望著。
明眼人一看便明白這叫「郎有情、妹有意」,自然坐在一旁的錢釧雅也注意到了,原來這位小姐就是小鳳兒的心上人啊,的確是郎才女貌非常相配,不過她可不願意被人晾在一旁呢,重咳一聲,成功的喚醒這對有情人,看著他們不好意思的轉開眼睛。
范織仙注意到錢釧雅,看著發出疑問,「傅公子,這位是?」
「這位是錢公子,我的朋友。她是范小姐,銀龍鎮首富的千金。」傅鳳兒為雙方介紹。
錢釧雅睜亮眸子看了傅鳳兒,揚起笑容站起身,再咳了下壓低嗓音出聲,「范小姐,你好,小生初來貴地,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如小姐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教小生驚艷不已。」好大方地稱讚范織仙。
范織仙露出嬌甜笑容,「錢公子謬讚了,公子風采翩然,也是不凡之人,很高興能和公子認識。」
「希望小生和范小姐不會相見恨晚,還有機會能與我的好友爭得美人芳心。」錢釧雅笑得俊逸動人,舉手投足間儘是瀟灑風雅。
范織仙因為這番露骨的表白而潮紅了臉,顯得嬌羞侷促,「錢公子,你說笑了,我出來有些時間了,無法久待。芳兒。」
黃衫丫鬟明白的從錢袋裡拿出二十兩銀子遞給傅鳳兒,「傅公子, 這是畫資。
傅鳳兒驚訝地看著范織仙,「范小姐,這太多了,只要十兩銀子便好,不用這麼多的。」
「傅公子,我明白你一向心善,鬻畫所得的銀子大多接濟貧民,這多出的銀子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只望公子在助人之餘,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范織仙關懷地提醒。
「我會的,謝謝小姐的關心。」傅鳳兒點頭。
「那我告辭了。」范織仙向傅鳳兒和錢釧雅頷首致意,帶著兩個丫鬟離開。
傅鳳兒則用眼神目送著佳人遠去。
「人已走遠,別看了。」錢釧雅伸手在他頭上輕敲一記。
傅鳳兒皺眉摸著被打痛的頭,不滿的抱怨,「錢小姐,你也很不應該,怎麼可以用言語調戲范小姐呢!」
「你把我介紹成男子,我當然就要做出合乎身份的事。原來這位范小姐才是你的心上人,看范小姐對你的關心,應該也是屬意你,不過范小姐是千金小姐,你不過是個窮書生,通常在這樣的情形下,范小姐的父母一定不會同意將寶貝女兒嫁給你的,所以你才說不急著成親,其實是無法成親吧?!錢釧雅立刻就猜出了整個故事。
「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你猜錯了。」傅鳳兒搖頭。
「別不承認了,在這種情形下,你更需要銀子了,只要你賣了屋子,便能得到一筆銀子,買新屋、娶妻都不成問題,登時困擾你的問題都沒了,你抱得了美人歸,令尊和令堂知道你過得幸福,也會含笑九泉的,這是最好的結果了。」錢釧雅借題發揮,想要的東西不變。
傅鳳兒對她的反應敏捷既欽佩又無奈,明白指出,「范府雖是銀龍鎮首富,但是和善親民,時常佈施做好事,范老爺更是仁慈的善心人,對我一向客氣有禮,也從沒嫌棄過我的家貧,與你設想的情形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