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錢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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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若是當年夏侯懿家未遭巨變,今日的他,應該是個風流惆伎的公子哥吧,也許倆人會在京城一隅擦身而過。但不會記得彼此是誰。

  那麼,她要感謝這一連串的巨變,促成倆人相戀嗎?

  「今日,你多歇一會吧。」他輕撫過她微溫的頰,隨即起身,壓根不在意自個兒一身赤裸。

  上官凜趕緊側過身,嫩頰燒燙燙的,不敢看他精實的體魄,也不敢再想昨晚他是用如何狂野的力道使她迷醉,更不想她最後怎麼累到枕在他的肩上入睡……

  真是不敢相信,她居然可以不守禮教到這種地步!

  捂看發燙的臉,耳邊是他看衣的窸窣聲,上官凜滿腦子綺思,才剛睡醒,就覺得很不清醒。

  第6章(2)

  「小二。」

  「咦?」她略回頭,瞧見他坐在床榻邊,橫過身子,極貼近她的臉。

  「幫我束髮。」

  「呢?好。」她點頭,想要起身,才猛然想起被子底下她不著寸縷。「呢……爺,你要不要先回房,我待會就過去。」

  「不要。」他想也不想地道。

  上官凜馬上撇起嘴。他不知道她沒穿衣裳嗎?難道就不能避開一下?

  「起來。」夏侯懿連人帶被將她摟起,拎起她太輕鬆,抱著她感覺就像抱個娃兒,壓根不費力,

  但現在是大白天好不好?她拉緊被子瞪著他,表情卻很羞澀,半點殺傷力都沒有。

  「衣裳。」她一手抓被,一手要衣裳。

  夏侯懿彎下身,替她抬起一地散落的衣裳,裡頭不乏她的貼身衣物。

  她飛快地搶過,整個人像毛蟲般躲進被子裡,在被裡快手快腳地著裝,然而抹胸和裹褲才剛穿好,她掩蔽用的錦被隨即掀開,她氣得哇哇叫,想搶被,卻剛好自投羅網,被他鉗制得不得動彈。

  「羞什麼?昨晚不是都被我給看透了?」

  「爺,不是要我幫你束髮?」不要一大清早就窩在房裡,這樣很羞人。

  「嗯。」他略鬆開她,把月牙梳和綁繩遞給她。

  「我的衣裳。」

  「綁好了,才有農裳可以穿。」他背過身,就坐在床榻邊。

  瞪著他的背影,她沒轍地跪在床榻上,抓起他柔順的發讓王亮的月牙梳滑過。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竟會和他演變成這樣的關係,如果她現在跟他坦承自己的身份……

  「爺,你在這兒嗎?」門外響起翁老的聲音。

  「有事?」夏侯懿懶懶啟聲。

  上官凜沒力地垂下眼,快手幫他束起發,真是的,這人真不知道避嫌,居然如此理所當然地回應!

  「有位黃老闆要找爺。」

  她立刻知道對方是上門來幹嗎的,幫他束好友後,她迅速搶過他握在手中的衣裳,快快穿上,免得待會他逕自開門離開,她會羞得無臉見人。

  豈料,她才剛要橫過他跳下床,卻被他一把撈進懷中,隨即聽他說:「要他在廳裡等著吧。」

  「是。」翁老快步退下。

  「爺,我已經幫你束好友了,你還想要做什麼?」上官凜索性放棄掙扎,由著他又摟又抱。

  「你幫我束髮,我幫你挽髻。」他說得理直氣壯。

  她驚訝地挑眉。「爺會嗎?」

  「試試吧。」他說著,拿起月牙梳替她梳發。軟細的發就像娃兒般柔膩。黑亮如緞,在他指尖閃耀著光痕。

  上官凜背對他,只感覺他的指尖在她發間不斷游移,抓了發卻又不斷滑落,弄了好半天,什麼發樣都沒有,反倒像是在玩她的發。

  「……爺,好玩嗎?」她面無表情地問。

  「怎麼身材像個娃兒,就連頭髮也像個娃兒?以往我替人挽髻時,也沒這麼難。」他懶聲回答,索性放棄挽髻,改幫她扎辮。

  她頓了下,抿了抿唇。滿嘴澀意。「原來爺以往常幫人挽髮。」她偷偷拉過自己的發,不願借他玩了。

  未完成的辮被她拉走,夏侯懿不由得低低笑開。「原來你也會吃醋?」

  「哼,有什麼好吃醋的?」上官凜鼓著腮幫子駁斥。

  「我替我娘挽髻,也由得你介意?」

  咦?原來是替他娘親挽髻啊--「……我哪有?」她心虛地把玩著自己的發。

  「小二。」他貼在她耳邊喚。

  「幹嗎?」她偷偷離他遠一點,總覺得耳朵讓他的氣息吹拂得很癢。

  「記住,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

  「聽見沒有?」

  「嗯。」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能去,聽見沒有?」

  雖覺話裡透著古怪,但上官凜還是乖乖地點點頭。

  「我去哪,你就跟到哪,不管往後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守住今日的誓約,記得不?」

  她愈聽愈古怪,不解地點頭後,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囑咐她待在房裡,隨即便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上官凜偏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乏力地倒回床榻。

  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好貼心,定是知道她渾身酸痛得難過,所以才要她待在房裡就好。

  也好,她需要時間好好地想個辦法,唉,他們之間非想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才成……

  在愛情與恩情之間,上官凜不斷重複思量,而過了幾天之後,她終於找出一個堪稱兩全其美的法子。

  若當年老爺沒將她撿回家,她早已餓死在外頭了,又怎會有今日的上官凜?所以,不管如何,上官家的產業她都要取回,但她也知道兩家之間定有誤會,所以她會找時間查個明白,而所有的一切,就在她計畫完成之後冉跟夏侯懿表明吧。

  若是他因此而恨她怨她……那也是她的命。

  自古忠孝難兩全,在愛情與恩情之間,若硬要她選擇……她還是會選擇恩情,儘管她已經那麼地喜歡這個人了--

  「你不覺得你穿這樣,挺像戲樓雜耍的小孩?」

  為什麼她都已經成為他的人了,他說話還是這麼毒舌呢?

  「爺不是說,不愛我上妝嗎?」她是為誰扮男裝啊?說話可不可以客氣一點?

  「更不喜歡看小猴子扮男裝。」他垂眼瞅著她身穿大一號的交領青衫,看她頭戴軟巾覆住細發、掩至眉眼,手拿折扇,腰束革帶,怎麼看都覺得半點英氣皆無,只會更顯出她的纖瘦無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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