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小猴子」他到底喜不喜歡她啊?天底下有人會這樣損自己喜歡的人嗎?
夏侯懿看了她半晌,很勉強地妥協。「小娃?」
上官凜淡眉顫票看。「是誰夜夜抱著小娃睡覺的?」不要以為她只守不攻,惹毛她,殺他個措手不及!
微揚眉,他似笑非笑地撇唇。「我喝醉了。」
「你有沒有喝醉,我會不知道嗎?」他明明就只有喝茶而已!「哼,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不愛我上妝,根本就是你吃醋!你聽別人誇我,就覺得很不是滋昧,所以才不准我上妝的,對不對?」
她自個兒有幾兩重,她可是一清二楚,他再辯白,就太虛偽了。
上官凜一臉驕傲地看著他,卻見他明顯怔了下後,放聲大笑。
這還是她頭一回聽他笑得如此豪邁,酉享厚的聲響恍若從厚實的胸腔震出,爽朗得讓人如沐春風。
只是……他也笑太久,笑得太忘形了吧?她臉上的笑慢慢僵硬,最後冷眼瞪著他。
「有意思,有意思!」夏侯懿拍案叫絕。
深吸口氣,上官凜真有股衝動想要衝上前去掐住他的脖子,摀住他大笑的嘴。「你到底走不走?不是說要趁著黃老闆還沒上門,要我陪你去走走嗎?」
話落,見他還在笑,她乾脆扭頭就往大門的方向走。
她大步走著,聽見後頭笑聲逼近,立即拔腿快跑,而夏侯懿也在後頭追,府裡的下人見到這一幕,莫不震懾得說不出話。
然而等她跳上馬車後,直至下馬車之前,她完全都沒有抱怨的時間。
當馬車抵達目的地時,上官凜仍是一臉傻愣,嫩頰排紅。
「小傻子,還不下來?」早已下馬車的夏侯懿好笑地朝她招手。
她這才回神,抿了抿唇。滿嘴都是他的氣昧,忍不住又羞又惱地瞪他,可最後還是把手遞給他,借他的力下馬車。
馬車停在一家藥浦面前,原屬於上官家產業的藥捕位於十字大街轉角,上官凜看了眼早已候在門口的藥浦掌櫃。
「你不是說要去渡口?」她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水眸落在年過半百的掌櫃身上,心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總覺得夏侯懿像是在試探她什麼。
「嗯,突地想起有件事,想要先跟掌櫃確認近來的進貨。」他眸色墉懶地看著她。
「呢。那我到附近走走吧。」她揚揚手,打定主意不介入其中。
「別走遠。」
「是。」她笑著握扇拱手,隨即刷開扇面。邊搖邊走。
夏侯懿看看她轉過轉角,許久才拉回心神,問著掌櫃。「可認識她?」
「小的不認識。」掌櫃畢恭畢敬地遭。
「真不認識?」他微瞇起黑眸。
第7章(1)
「不認識。」掌櫃斬釘截鐵地重申。
夏侯懿緩緩勾笑,眸露欣賞,「老掌櫃,我真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告訴我,近來南方藥材入城了嗎?」
「尚未。」
「不是已經催了好一陣子了?」
「不知怎的,南方的藥材似乎被人給壟斷了,叫不上貨。」
「是嗎?」他沉吟了下,正要再說些什麼,便見有個看似十歲大小的男孩一身破爛地走進藥鋪。
「掌櫃的,我娘生病了,能不能再給我一帖你上回所開的藥方?」男孩一臉髒污,滿是驚慌。「等我攢到銀兩,定會把先前欠的一併還給你,求求你幫我」
掌櫃頓了下,偷覷夏侯懿,正不知該如何處置,便聽他說:「不管要幾帖都給他,直到醫好他娘親的病。」
「爺?」掌櫃明顯錯愕。
「不,弄上好的藥,全都記在我賬上。」他直看著那男孩說。
看看他,恍若看到當年的自己,若當年有藥鋪掌櫃願意幫他,他的娘親又豈會病重而死?
掌櫃聽得傻眼,不敢相信使計香下上官家產業的賊人,竟有如此善心。
「掌櫃的,這孩子正等看救命的藥。」夏侯懿凋回視線,看著他。
「是,小的馬上準備。」
「謝掌櫃、謝掌櫃」男孩開心地跪地道謝。
「謝這位爺吧。」掌櫃的趕緊走進櫃檯後方抓藥。
夏侯懿看了那男孩一眼,一把拉起他,順便在他手裡塞了幾兩黃金,回頭對掌櫃說:「幫他找個棲身之處,再差人去頭些補身的東西給他娘親吃。」
掌櫃一再錯愕,卻在他的注視之下,連聲應好。
走到店外,他沒瞧見小二的身影,於是朝轉角走去,遠遠的,便瞧見有個男子站在她身旁,而她探手輕撫對方的束環,這舉措讓他不悅地瞇起眼,下一刻,那男子竟扣住她的皓腕,讓他更加不快地瞇緊黑眸,拐向轉角,不動聲色地大步走去。
倏地,對面轉角也轉來一名姑娘,不悅地吼,「上官向陽,你在搞什麼?」
他微揚起眉,看了那姑娘一眼,依舊朝小二大步而去,見上官向陽回身走往那位姑娘的方向。也沒興趣理睬,直到聽見--
「上官凜」
「小姐」
他頓了下,若有所思地看著迅速離開的兩人,直到小二緩步走到他身旁,他才懶懶地看向她,只見她一雙眼柔膩似水,無驚無懼,神色自若。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問。
「沒呀,那人在問路。」
「你不認識那個人?」他撇嘴哼笑。
「不認識。」她沒心眼地搖頭。
夏侯懿眸底閃過一抹痛,抽回視線,啞聲說:「那人,是以往上官府的總管,名叫上官向陽。」
「喔」上官凜垂下眼,想著他是否在懷疑自己。
「他護送上官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出閣,對地百般呵護,依我看,牛民本是有情有義過了頭。」
上官凜不置可否,只因她清楚知道,她和向陽都是將疑小姐當妹妹疼愛的。
「就連大街上都能如此拉扯而走,要說他們之間沒私情,誰信?」
「咦?」她頓了下,才發現他根本搞錯人,錯把龐三千金當成凝小姐了,「那位姑娘是--」
「上官凝,不是嗎?」
上官凜面有難色,想解釋又不知該從何解釋。他以為向陽喊了聲小姐,那姑娘便是凝小姐,可偏又解釋不得,一旦解釋,屆時肯定會惹禍上身,如此一來,別說他會惱她,就連計畫都要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