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護妻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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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連遠心裡真是氣極,語氣卻相反的愈發溫柔慵懶,讓他這些原本應是怒氣衝天的口不擇言,反倒增添一股陰森氣氛,讓君無求也跟著凜起了臉。

  「赫連遠,對於這樁婚事,皇兄並沒有非要依著皇妹為你們指婚的意思,你若不願意,直截了當的拒絕也行,不需要這樣含血噴人!還是說你仗著我們東陵國仰賴你、西原國忌憚你,以為沒人能取代你的位置,就連皇上也不看在眼裡了?」

  「末將不敢。」赫連遠站起身,朝君無求行了個大禮,「能取代我的人多的是,我這就馬上列出十幾個候選名單給你,或許也能讓九公主參考參考。」

  「你--」君無求被他這大逆不道的話給激得一口氣噎在胸口,好一會兒之後才長長的吁了出來,「赫連遠,你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實在得改一改才好。」

  「不然要怎麼辦?像當年斬了佟將軍一般宰了我?」赫連遠淡淡的扔出一句尖銳的質問,隨即像是覺得自己說得過分了,不禁歎了口氣,眉眼之間聚起的怒色也迅速斂去,「君無求,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這些話我也只在你面前說。」要是真傳了出去,他馬上就知道兇手是誰。

  「誰教我是東陵國最苦命的七王爺。」他自嘲道。誰教他交友不慎,認識的都是些沒良心的畜生。

  「那就請能者多勞的七王爺代我謝絕公主的厚愛,就說末將長相醜惡,不敢污了公主的眼,這番美意末將無以為報,只能繼續努力為你們守城門,不讓外入侵門踏戶。」

  這種讓人聽了也不知是客套或風涼的話,大概只有這個看似隨和溫厚、實際上冷淡孤僻的傢伙能說得這麼流利。

  「你的長相哪裡醜惡了?要我睜眼說瞎話?」望著那張堪稱俊朗的冷淡面容,君無求忍不住也歎了口長氣。

  「還是你覺得我拿刀在左臉劃朵花、右頰刻個月亮的『花容月貌』比較好?」皮笑肉不笑的打趣著,赫連遠已經懶得再囉唆,直接起身往門外走去,「要怎麼拒絕就交給你,想好了再跟我說,看是要劃刀疤還是刻月亮,我保證配合。」

  第2章(2)

  刻什麼月亮?乾脆在額上劃個「王」字,放進山裡當老虎算了!吧瞪著他起身離開的身影,君無求心裡真是萬分的又氣又煩又無奈。

  認識赫連遠數年,君無求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一直是「難搞」二字。誇獎他出生入死、為國奮戰,赫連遠卻解釋自己並不是為了當將軍才這麼賣命,而是不得已當上了將軍,只好這麼努力;還說既然做個小兵也一樣吃得飽,幹嘛要當個勞心勞力的將軍?讓人聽得傻眼,話都接不出來。

  打了勝仗之後,朝廷給他賞賜,除了美女之外,金銀錢財、房產田地,他是來者不拒,然後再大方的分贈給同伴、屬下,目前留在他名下的,也就只有京城裡一棟他從沒住的將軍府,以及守著那間空屋的幾名奴僕。

  赫連遠這人像是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在乎,願意給他就收下,不給他也不會討,似乎一切對他都可有可無--有也好,沒有更沒煩惱。

  而且他沒有父母親人、沒有妻子兒女,朋友都和他一樣是將性命掛在刀尖的軍中同袍,幾次戰爭過後,赫連遠甚至連生離死別都看得很淡了。

  對於赫連遠這種活像是故意把自己活得很黯淡的人,號稱御用情報頭子的君無求可說是踢到了鐵板。

  他找不到攏絡赫連遠的辦法,也尋不著能令他緊張的軟肋,更別說是威脅他的把柄,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赫連遠喜歡吃、而且很會吃的這件事。

  偏偏他又不求山珍海味,珍奇御膳和滷汁白飯對他而言是一樣的,重點是能飽就好。

  這麼我行我素的一個人,多年來向君無求開口問過的,只有唯一一件事。

  「沒興趣的事情你保證配合,想知道的倒是聽也不聽就跑了。」啜了口已經變涼的茶,深受這個惡將軍打擊的君無求,唇邊終於勾起一個幸災樂禍的笑,「這可怪不得我,只能說你自作自受了!」

  「看個戲就亂選駙馬?該不是我讓他們過得太安逸了吧……」

  回返軍營的路上!赫連遠顧及路窄人多,於是牽著馬兒沿著路邊慢慢行走,嘴裡還啃著一個剛出爐的芝麻燒餅,心裡則有微微的火氣在悶燒著。

  君無求說得也沒錯,若非自己這幾年來護國有功,光憑這種不知好歹的狂妄態度,就不知要掉幾顆腦袋了!

  虧他早上還告誡其他人要謹言慎行,結果自己馬上就破功,真是不可取。

  赫連遠心裡做著不打算改進的檢討,腳下走著走著,眼看城門就在不遠的前方,卻耳尖的聽見一陣微弱的喧鬧聲,讓他不禁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一旁蜿蜒進重重民宅的小徑。

  認真說來,他其實是個很懶得管閒事的人,除非是犯到了他頭上,或是跑到他面前要他評理,不然他都秉持著將軍不斷家務事的原則,讓麻煩自己找到出口。

  原本他是這樣打算的,但是細聽之下,那陣嘈雜中隱約夾雜著幾聲細弱的悶哼聲,八成有誰正在挨揍,而且很有可能是個孩子或是女人。

  想起自己以前當乞丐時被追打的慘狀,赫連遠心裡被突然泛起的同情惹得發軟,隨手將馬兒往路邊一系,自己則循著聲響走進了巷道深處。

  「你這恩將仇報的死傢伙,好心給你一口飯吃,沒想到卻把你的膽子給養大了!竟敢偷我家小姐的東西?」

  是不是家裡有小姐的家僕都會特別強悍啊……

  聽著那尖刻的叫罵,赫連遠又被勾起遙遠的回憶,想起佟家那個母雞似的奶娘,心裡又是一抽,隨即歎了口氣,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一個頭髮散亂、衣裳破舊的瘦小姑娘,為了抵抗不時落下的棍棒,像只烏龜似的在地上蜷成一團,要不是偶爾因為疼痛而發出幾聲呻吟,赫連遠乍看之下還真以為她已經被打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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