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颺?!太好了,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
「閉嘴!」魏力颺厲聲叱喝,沒耐性聽這女人的廢話。
他記得很清楚,當年她用刻薄的嘴臉、尖酸的語氣,不斷地在「那個人」身邊煽風點火、火上加油,拚命指責他娘不守你道、淫蕩無恥,口口聲聲說只有她自己的兒子才是「那個人」的親骨肉。
不僅如此,他還記得當「那個人」憤怒地命人將他這個「雜種」扔出去時,她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神色,像是巴不得他快點從這世上消失似的。
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他根本不必給她半點好臉色!
況且,此刻從她的臉上,實在瞧不出半點因為「那個人」的死而悲痛的情緒,顯然她的心裡只關心自身的利益,這樣她竟還能厚顏地說她「良心發現」?
真是笑話!
當著一旁丫鬟的面前被晚輩叱喝,讓何媚娟的顏面掛不住,差點忍不住發飆,但她很快地壓抑住情緒,甚至還勉強擠出了笑臉。
「力颺,你是來祭拜你爹的吧?我這就帶你--」
「誰要祭拜那個傢伙?」魏力颺不屑地打斷她的話,說道:「我是來祭拜我娘的,她的牌位呢?」
何媚娟的笑容一僵,心中暗惱,卻仍故作友善地說:「我帶你去吧。」
「不必了!」魏力颺毫不領情,說道:「你不是要出去嗎?隨便差個人帶路就行了。」
何媚娟咬了咬牙,再度暗暗吞下怨氣,喊了名丫鬟來帶路,而原本要出門的她,看著魏力颺的背影,突然改變了主意,轉身往奴僕們的房間方向走去。
第2章(1)
在丫鬟的領路下,魏力颺來到他娘蕭麗雪的牌位前。
他神情肅穆地上了香,凝望娘的牌位,心中百感交集。
當年若不是被設計陷害,若不是爹這麼輕信謊言,娘也不會蒙受不白之冤,至死都無法洗刷清白。
一想到娘所受的委屈與傷害,魏力颺的眼底就掠過深刻的憤怒與沉痛。
魏家實在太虧待他們母子了,這個地方也實在沒什麼好待著的,因此,他決定將娘的牌位帶回山寨,好好地供奉。
就在此時,突然有個蒼老激動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少爺?咳咳……真的是少爺嗎?」
魏力颺回頭一看,就見一名將近六十的白髮老人,一臉激動地望著他。
「你是?」
「我……咳咳……我是福伯呀!咳咳……少爺不認得老僕了嗎?」
福伯?
魏力颺一怔,黑眸立刻浮現激動的光芒。
「福伯!原來是你!」
當年福伯奉命要將他帶到無人的山谷去,就是因為心中不忍,悄悄將他送進了「虎牙寨」,否則他只怕沒命活到現在。
福伯一邊虛弱地咳著,一邊走了過來,看著多年不見的少主人,情緒激動得老淚縱橫。
「真是老天有眼,讓真相大白……咳咳……老僕一知道少爺是老爺的親骨肉之後,就趕緊把當年將少爺送進虎牙寨的事情說出來……咳咳……」
由於他心裡一直關心著小少爺,偶爾會暗中探聽「虎牙寨」的消息,因此知道幾年前老寨主過世後,「虎牙寨」就由魏力颺當家。
「福伯,您身子不舒服,怎麼不在房裡躺著?」
福伯搖了搖頭。「老僕一聽說少爺回來了,哪還躺得住?咳咳……少爺,您回來當家吧,老爺臨終前知道當年的誤會,心中百般懊悔……咳咳……已經決定把魏家的家業交給少爺來掌管了……」
魏力颺哼了聲,說道:「我才不稀罕那個人的一切!我在『虎牙寨』待得好好的,沒打算離開。」
「可是……能夠認祖歸宗,也好過繼續當土匪呀……咳咳……少……咳咳……少爺……咳咳咳……」福伯的情緒一激動,咳嗽的情況也加劇。
「福伯,不舒服就快點躺下歇息吧!」
「唉,老僕的身子,老僕自己知道……咳咳……能夠在最後這些時日見著少爺,老僕已經很滿足了……咳咳……少爺,老僕還有個願望,不知道少爺能否答應……咳咳咳……」
「福伯儘管說,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定不推辭。」魏力颺爽快地承諾,畢竟福伯有如他的救命恩人,恩情深重。
「老僕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咳咳……少爺能夠返回魏家……」
「什麼?這……」魏力颺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福伯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當初若不是老僕實在沒有其它更適合的地方……也不會將少爺送進土匪窩去……咳咳……少爺剛才答應了老僕,可不能反悔啊……咳咳……」
魏力颺正感到為難之際,何媚娟突然不請自來,說道:「力颺,你就留下吧,相信你娘也會希望你認祖歸宗的。」
一看見這女人,魏力颺的臉上立刻浮現毫不掩飾的厭惡與不悅。
這女人不是要出去嗎?怎麼會跑來這裡?莫非是她將他到魏家的事情告訴福伯,還要福伯幫著勸他留下?
「少爺,您剛才答應了老僕……可別……咳咳咳……咳咳咳咳……」福伯像是深怕他會拒絕,而情緒一焦急,又咳個不停。
看著福伯這模樣,想到當年福伯的恩情以及剛才自己的承諾,魏力颺儘管心裡不是很情願,卻也沒辦法拒絕。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至於「虎牙寨」,也只好暫時托給寨中幾個能幹的弟兄照顧,等他仔細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那真是太好了……咳咳……答應了……可別待個兩天就走啊……」福伯不放心地叮嚀。
魏力颺一邊輕拍福伯的背幫他老人家順順氣,一邊瞪了一旁的何媚娟一眼,從她臉上那掩不住的滿意神色,他更加肯定是這個女人耍弄心機,利用了福伯。
「放心,福伯,我答應你留下,只不過我生性粗野,就怕你們看不慣。這樣吧,倘若家中有任何人忍受不了我的存在,希望我別繼續待在魏家,那我就立刻返回山寨去,這總行了吧?」他說著,眼底掠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