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遺憾,你不喜歡,我可是很喜歡呢。」她作勢要倒酒。「以往和孟爺上花樓時,我都是最後才醉的那個人。」
「你曾和孟揚天上花樓?」他突地拔高了聲音。
「有何不妥?你不也去了?」她哼了聲。
她身在商場,自是知道商場那套不成文的規矩,可正因為去過,她知道在花樓裡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一想起他左擁右抱……胸中那把無明火燒得她想要破口大罵。
混帳,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該專注地想著,如何用計讓他留宿,好使她的計畫成功,可以將他徹底拉攏,可是……想到她的計畫若真。的成功,她又氣惱得快發火。
「可是……」話到了舌尖,他用力嚥下,不去點破她。「這樣吧,我答應你」往後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盡可能不上花樓,但你也要記得,不「管誰邀你,你都不能再去花樓。」
一個姑娘家上花樓,成何體統?要是被人錯認,輕薄了,那痛可是一輩子的。
「為什麼?」她瞇眼看著他。
「當、當然是因為…」
「嗯?」她湊近他,等著他說下去。
東方傾城睇著她,心跳得快要竄出胸口,她那微瞇的眸噴著幾分狐媚,那水潤的唇微啟,像是邀人品嚐、教他想要、想要……
「因為什麼?」
當她說話時,那柔嫩的唇瓣一啟一闊,令他心族動搖,有股衝動想要吻上那片唇,想要埋在她的頸窩,嗅聞她的清香……
「傾城?」察覺他不斷地靠近,唐子凡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東方傾城驀地清醒,驚覺自己竟對她有了非分之想,不禁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他這是怎麼著?
好端端的怎就莫名地生出慾望……他明明把她當妹子看待,怎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
「傾城,你怎麼了?怎麼臉紅成這樣?」不解地看著他,唐子凡伸手輕觸他的額。
那冰涼的小手,覆在他的額上,讓他突生的慾火更是熾烈地然著,胸口那抹火直燒進下腹,教他如驚弓之鳥的彈起,還連退數步。
「傾城?」唐子凡困惑地站起身。「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他狼狽地找了借口就要走,不想讓她察覺到他的異狀。
「但是你什麼都還沒有吃。」唐子凡追上去,
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實行計畫,_豈能讓他現在離開?
「我有點不舒服,吃不太好。」他搪塞著。
「就到客房休息一下吧。」
「不、不用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不要我這個兄弟了?」唐子凡冷著臉,站在原地。
東方傾城為難地看她一眼。「不是,我……」
「是兄弟就留下。」
「……」
第4章(2)
在沒有轉圜的情況下,東方傾城被送進客房休息,在替他蓋好被子之後,唐子凡便又回到主廳,一個人默默地喝起悶酒,不久,伏苓來到她的面前。
她抬眼看著盛裝打扮的總管,心頭五味雜陳,伏苓穿著紗質糯裙和腰間革帶襯托出她下盈一握的纖腰,那嬌俏臉蛋特地妝點過,長髮更是梳成成熟的雲髻。
「伏苓,你可會怨我?」
「不,只要是少爺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做,只是真有必要這麼做嗎?東方公子對少爺很好,或許……」
「伏苓,人心是很容易變的,今天他當我是兄弟,說不定明日便會成為我的仇人,我不過圖個無後顧之憂罷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輕拉起她的手。「伏苓,這件事過了之後,我會好好照顧你,要是你懷了孩子,咱們就立刻成親。」
她看得出傾城對伏苓很有好感,而伏苓的模樣也確實長相好,他會喜歡的,對不?
她極不願對那個人使心計,但為了振興家業,她終究不得不這麼做。
只是這一刻她竟弄不清自己真正難捨的是從小和她情同姐妹的伏苓,還是她視為兄長的傾城?
他們都是她生命中的貴人,也是最重要的人,但如今她卻要伏答為了她獻出清白去勾引那個人。
要她做出這個決定,她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這法子很好,這麼一來,就算少爺年屆二十五歲,官府也不會要少爺成親,少爺的秘密就不會被拆穿。」伏苓完全認同,反過來安慰她。「少爺你別難過,畢竟東方公子可是個美男子,我也挺喜歡他的,這主意並沒什麼不好。」
「是嗎?」唐子凡瞅著她一身正式裝扮,一咬牙,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他就在西廂房,你快去吧。」
「我知道了。」
唐子凡看著她款款而行,那質地輕柔的裙擺隨著她走動而搖擺著,頭上的金釵閃著光芒。曾經她也想著要穿上這樣的衣裳,可是她不能,當她出生在唐家時,她就注定只能以男兒身孤老至終。
她沒有選擇,沒有退路。
她以為自己已經認命,做好為唐家奉獻一切的覺悟,但此刻,她卻心痛得無以復加,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東方傾城正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非冷靜下來不可。
然而一閉上眼,那微啟的朱唇又教他心猿意馬起來,他不由得罵自己實在無恥,竟對他認定的妹子有非分之想。
他想,也許是子凡正值雙十年華,是姑娘家含苞待放的年紀,再加上她面貌清秀英凜,也難怪他會一時意亂情迷。
要是她換上女裝將那頭束髮盤成髻,再穿上襦裙,罩上被帛,那模樣想必……
正忖著,房門突地被推開。
沒有點燈的房裡陰暗得緊,只能靠屋外廊簷下的微弱燈火映亮,東方傾城張眼望去,突見他剛剛幻想的女子來到面前,不禁心頭一震。
是子凡嗎?
不……不可能,無人知道她是女兒身,這代表她扮男裝已極長的時間,更代表她有難言之隱,在這種情況下,她又怎麼可能恢復女兒身還出現在他面前?
除非,她喜歡他……
她喜歡他?
這念頭一起,他竟感到難以言喻的喜悅,就連嘴角也忍不住上揚,直到那人影緩步來到他面前近到他足以看清她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