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靈活變動的聰明腦袋瓜子,但當他出乎意料之外的在意起她後,她的聰明反倒成為他的難題。
沒得到合理的解釋,他知道她不會走。
「你不說清楚、講明白,我不走!」
孫武騰暗歎了口氣,生平頭一回感到為難且無奈。
她知道的愈少,對她愈好,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告訴她原因。
「沒有理由,本爺要你走,你就得走!」
他霸道的回答,惹得她不敢置信地瞠眸。「你、你會不會太霸道,太莫名其妙了?」
「本爺就是出了名的霸道、無理,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只是沒料到你會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她想推開他,卻沒想到這用力一推,她反而像被一面牆撞到似的,猛地往後大退了數步。
「小心!」
孫武騰想拉她,卻遲了一步,眼一晃,他與她一塊掉進溪裡。
沒料到會一塊跌入溪中,兩人震愕的看了對方一眼後,姚沁悠氣惱地揚聲嚷嚷著。
「都是你!」
啼笑皆非地看著兩人同時坐在溪裡的狼狽狀況,他聳肩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是想救你。」
「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牛頭不對馬嘴、不正經的答話方式,總有辦法激怒她。
「要不姑娘說的是哪樁?你不感動我與你同甘共苦的精神,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不怪你怪誰?」
她惱聲嚷嚷,卻因為身體不住的顫抖,少了幾分氣勢。
「很冷嗎?」
這條貫穿太泉村的小溪,是由山頭的雪水匯聚而成,溪不深,但溫度極低。
每到溽夏,常可見村裡的孩童在溪邊玩水消暑。
此時天候尚未入秋,但入夜的涼意,加上終年融自山頭雪水的溪水,沁冷的溫度不容小覷。
看著她冷得發抖、臉色蒼白的模樣,他刻意冷漠、從不為誰心動的心,為她溢滿無限憐惜。
「起來!」
他起身伸手想拉她,她卻拒絕他的好意。
「不用你管!」
男人大危險,每靠近他一分,她的心便為他悸動一分。
下半身全濕,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上岸,雙手緊緊抱著自己。
「你若染了風寒,就關我的事了。」不由分說,孫武騰一把將她抱進懷裡。
「放、放開我!」她不領情,硬是要把男人推離身邊。
「你有沒有別的詞同我說啊?」
和他在一起時,她總是把「走開」、「別碰我」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他聽得都會背了。
「只要你別再纏著我就行了!」
「那沒轍了。不纏著你、逗逗你,我睡不著覺。」
他尤其愛看她被他逗得又羞又惱的模樣。
看著她白皙的膚色漸染上可人的粉嫩紅暈.他心底就無法自己地湧上想欺負她的念頭。
「你無聊!」她忍不住輕啐,想頂開他,卻發現他結實強壯的懷抱,溫暖得不可思議。
真奇怪,兩人明明是一塊掉進溪裡的,為什麼他就一副沒事的模樣,真是教人生氣!
她猶豫著該不該推開他,他突然開口:「回客棧要半個時辰,你就這麼回去,鐵定染風寒。」
「你又想帶我上哪去?我想回客棧!」
和他在一起太危險,還是盡早分道揚鑣比較好。
「不准!」
他霸道的語氣,惹得她發火。「本姑娘愛去哪就去啦,關你什麼事?」
「我說關我的事就關我的事,別囉唆!」無視她怒不可遏的神情,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濕透的她看起來是那樣嬌弱,不住顫抖的模樣更是教他忍不住想疼惜,根本沒心情和她拌嘴,只想馬上把她帶離溪邊。
突然被他騰空抱起,她驚聲尖叫。
「啊--孫武騰你想做什麼?」
「想怎麼把你扒光,瞧瞧你的身子有沒有比萬花樓的花魁還美還嫩。」他沉啞的嗓吐出的,儘是想佔她便宜的急色鬼語氣。
她瞪著他,羞紅著臉,氣得全身顫抖。「你若敢這麼做,我一定閹了你!」
「閹了我?」他貼近她的耳,低笑出聲。「從沒女人動過想閹了我的念頭,你真的想這麼做?」
他一靠近,溫熱的鼻息拂過她鬢邊的發,熱熱癢癢的像是要撓進心頭似的,讓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這一扭,她強烈感覺到他的身軀有多強壯,頓時,臉又熱了起來。
「如果真的冷得受不住,抱緊些,我不介意。」
她當然知道他不會介意,說不準還希望她緊緊黏在他身上。
心跳漏了一拍,她挺直背脊,拉開兩人間過分貼近的距離,煩躁地問:「你到底要帶我上哪去?」
他想帶她到一個乾爽溫暖、不會被人打擾的隱密之處,她在那裡可以安靜的好好休息。
當然,他沒說出心裡的打算,省得她又在耳邊嚷嚷。
「你確定要撐得這麼辛苦嗎?」他悄悄轉移了話題,眼神玩味地看著她詭異的姿勢。
她倔強地緊抿著唇,不理會他。
若不是現在又冷又累,她絕對會馬上跳出他的懷抱。
孫武騰知道她累了,識趣地閉上嘴,腳步沉穩的抱著她,往小溪另一端的密林步去。
第5章(1)
隨著他邁開的腳步,他們離小溪愈來愈遠,四周因為無月的夜空,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他到底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她想問,但僵硬的肩頸與不斷襲來的冷意,讓她的思緒愈來愈渾沌。
今兒個真是她的災難日。
晌午是熱得暈倒,到了半夜卻是冷得直打哆嗦。
這為姚家瓷找尋替代品入瓷的過程,足以用水裡來、火裡去形容了。
在她暗暗為自己的苦命哀歎時,孫武騰突地頓下腳步。「就是這裡了。」
聞聲,姚沁悠緩緩抬起眼眸,只見四周長滿及膝高的雜草,鼻間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青草氣味。
「孫大爺,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無力哀號。
不理會她的哀號,他再往前幾步,手朝攀在石牆上的籐蔓伸去。
不解地看著他的動作,她重得幾要合上的眼,因為眼前事物漸漸瞠大。
原來籐蔓後別有洞天,一處足以容納數十人的寬敞石洞,霍然躍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