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意生長的籐蔓像天然的屏障,巧妙的遮掩住石洞。
若不說,沒有人發現這裡會有個石洞。
「這、這裡是哪裡?」
「本爺的秘密藏身處。
進入石洞後,她發現洞裡意外的乾爽、潔淨,像是有人刻意整理過似的,根本不像處在荒郊野外。
「你常來嗎?」
整整一天的折騰讓她疲憊不堪,卻又抵擋不住對這一切的好奇。
經由今夜,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不瞭解孫武騰這個人。
「通常不會走這條路。」他頷首,沒點明此處另有捷徑可至。
一進洞穴,他把她擱在一旁,不知道由哪兒變出乾柴,迅速生起火堆,寬敞的洞穴頓時大亮。
姚沁悠靠在石壁上,感到昏昏欲睡,再加上熊熊火光帶來的溫暖,她完全無力抵擋地合上眼。
「快把身上的濕衣裳換下來。」
她無力地睜開眼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睬他。
這裡哪有衣裳可換,真脫了,還不白白給他佔了便宜嗎?
「不換掉濕衣裳,你會染上風寒的。」他看著她冷得瑟瑟發抖,一張小臉更是蒼白似雪,目光不自覺變得柔和。
「別吵我!」也不管半濕的衣衫不舒服的黏在肌膚上,她累得抱著自己,幾乎要縮成一團。
瞧她那模樣,孫武騰思索了片刻,準備親自動手脫下她的外衫,動作卻不由得一頓。
她濕透的衣衫緊貼在玲瓏的嬌軀上,透著誘人的嬌態。
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喉結不住上下滾動,只要是男人,都難以忽視眼前的「美景」。
他浪蕩慣了,自然當不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偏偏,眼前的女子不是一般青樓姑娘。他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是想細心呵護她、珍視她的感覺。
「你做什麼?」他的動作驚醒了姚沁悠。
匆匆壓下了內心忽湧的悸動,他難得不自在地說:「我得先幫你換上乾爽的衣衫,免得你受風寒。」
「你這衣衫是由哪變出來的?」看著他手中素白的中衣,她訝異不已地問。
「這裡是我的地方,自然會有一些可能用得上的東西。」迅速調整好心緒,他挑眉,答得理所當然。
她雖然累得睜不開眼,卻敏銳的發現,他遞來的中衣像是剛洗淨、熨得平平整整的,根本不像放上好些時日,也沒半點霉味。
不讓她有機會思考,他沒耐性地問:「你是想自己換上,還是讓我幫你?」
他不正經的語氣不變,但不知怎麼的,姚沁悠心裡明白,他只是喜歡逗她、耍耍嘴皮子。
盡避外表、言語多麼下流,她卻深信,他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
她似乎漸漸能由他的一言一行中,瞧出端倪。
今晚,他是刻意挑起能讓她惱怒的話題,不讓她有時間深思,他與平常形象大相逕庭的另一面。
而她傻傻的,走進他布下的陷阱,被他逗得羞惱不已。
情緒起伏已在渾然不覺中,完全被他所掌控,喜怒皆由他。
但就在這一刻,姚沁悠才看穿他的意圖。
「我自己換!」急忙由他手中搶過中衣,她接著警告。「你轉過身去,不准偷看!」
他轉身悶哼了一聲。
在別過臉的那一剎那,他捕捉到她半褪單衣,露出雪肩與玉頸間猩紅色的肚兜繫繩。
僅僅一眼,姚沁悠甚是撩人的模樣,讓他感覺呼吸急促,渾身血液激動得直往腦門沖。
他想伸手拉掉她頸後那兩條細細的繫繩,不知肚兜下的雙乳是否如想像般雪嫩飽滿……一發覺內心的騷動與渴望,他的心猛地一凜。
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心裡的份量,有逐漸擴大加深的傾向?
怕涉世未深的她會被陰險狡詐的二弟給蒙騙,所以他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甚至把她帶到他最隱密、最不為人知的密室當中……
在不知不覺中,她竟已成為他珍視的對象。
思及這一點,冷意伴隨著無由的恐懼蔓延心頭。
不!他不能讓任何人成為他珍視的對象……絕不能!
天一亮,姚沁悠被敲門聲喚醒。
一睜開眼,她立即發現自己是躺在客棧的床鋪上。
她納悶地想著,為什麼她會在客棧裡?
昨晚她明明與孫武騰一起在山洞裡,換上乾爽的中衣後,她沒力氣再與他耍嘴皮子,倒頭便沉沉睡去。
為何今早醒來,她卻已經回到客棧?
他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特地把她抱回客棧?
若讓人瞧見,不是會惹人說閒話嗎?
當一個個疑問撞入腦中的同時,她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似乎與瑪瑙大爺牽扯上後,她的思緒就沒清楚過。
「姑娘,孫家二爺在大堂裡候著你。」店小二在門外低聲提醒。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暫時拋開那些讓她頭痛不已的疑問,她把帳子拉開,放到床柱邊的帳鉤上,起身梳洗。
孫宛風說過會把草擬的合同送來讓她看看,她想,他今兒個應該是為了這事而來。
思緒一轉至此,姚沁悠不經意想到孫武騰昨夜在小溪邊說的話,心裡琢磨了片刻。
他要她打消和孫宛風合作的念頭,再暗地供給她礦石。
為什麼孫武騰會對她做出這樣的提議?
從昨兒個她就想問,但他偏是不肯給答案,霸道的要她照著他的意思做,然後什麼都不解釋。
姚沁悠愈想愈是不對勁,心裡兀自做了決定。
見過孫宛風後,她得找個機會和孫武騰談談。
第5章(2)
日頭艷艷,當一道道金光透過窗扉將寢房烘得發暖時,受不住熱的孫武騰,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他才起身,便聽見屋外起了騷動。
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覺一股殺氣由大宅另一邊往他的院落直逼而來,接著,寢房的門便傳來呯呯大響。
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懶懶的上前應門,對著門外的一班人掛上虛偽的笑。
「眾姨娘早啊!」
為首的三姨娘應也不應,開門見山就道:「阿武啊,三娘待你也算不薄,你都繼承老爺大半家產了,何必和阿風搶姚家這筆生意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