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一臉蒼白,還不忘憂心百姓們的生活,有時候他都不禁懷疑起,若是讓她當宰相,說不定比他還稱職。
「傅榮自會替我辦妥,你就安心休養,只是朝日城的大夫臨時有事出遠門了,眼下兩城皆無大夫,看來我得奏請皇上,派幾名御醫前來這裡駐守。」沒想到這裡不只物質貧乏,就連個人才也沒有。
他左一句沒大夫,右一句清大夫,怎麼都不想想他眼前就有一個現成的大夫?她的醫術雖然不及諸葛光明的一半,但也不代表她是個一無是處的庸醫啊!況且她也治癒不少城裡的居民,現在可沒人拿她當騙子看了啊呢!
「我就是個大夫。」他不厭其煩的再度重申。
「你說過不下數十次了。」他不給予正面回應。
又來了,他還是不願認同她嗎?難掩心中的失落感,她緩步走向一旁的櫃子裡,隨手挑了一瓶白色藥瓶,從裡頭倒了顆藥丸塞進嘴裡,一氣呵成的給嚥下去。
「你吃了什麼?」見她不知拿了什麼藥塞進嘴裡,他深情一凜,迅速的搶下她手中的藥瓶。
他凝重的表情,讓她不由得怔愣住,她只是吃了她自己提煉的祛寒藥,又不是拿去給外人試,他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過是祛寒要,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她眉心圍攏,現下她全身虛弱,可沒心情和他鬥嘴。
「你居然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俊眉微挑,嚴厲的指責。
聞言,她氣惱的瞪著他,頭一回知道不被認可的感覺有多差勁,即便她如此努力,卻仍然得不到他的認同,她氣血一凝,忍不住劇咳起來。
她突如其來的劇咳,讓司徒羽心頭一擰,大掌輕擁著她的身子,不忘溫柔的替她拍背順氣。這妮子總是教他如此擔憂,若是再和她相處下去,只怕他的心便會全盤失守,讓她徹底攻陷。
明知道眼下他該將心思放在正事上,但他卻無法丟她一個人,尤其在她病弱的時候。
「病了就別逞強,好好躺在床上歇息。」他語氣不禁放柔。
「我才剛起來,再說這裡也沒半個大夫,我吃自己的藥也礙著你了嗎?」她輕推開他的懷抱,身子有些搖晃。
見她扶著茶几,步履蹣跚的往問外走去,他俊臉一沉,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將她打橫抱起往床上帶。
莫名其妙讓他給攔腰抱起,她不禁又羞又惱,她的性子本就好動,要她乖乖的躺在床上反而會折騰掉她的小命,再說她剛服下了藥,再過半個時辰等藥效發作後,她不適的症狀便會減輕不少,壓根不需要耗費一整天時間躺在床上歇息。
「司徒羽,你做什麼?」她秀眉微攢,怏怏不樂的嬌斥。
「瞧你身子骨分明還未復原,病人就該躺著多休息。他將她安置在床上,還替她拉上被。」
「我說過我才剛睡醒,此時毫無倦意,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她想起來透透氣也不成嗎?
「你連走個路都走得東倒西歪的,這樣還想出門?」她是存心想讓人操心的嗎?
「只要再給我半個時辰,我馬上就會活蹦亂跳了。」她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你哪來的自信?那些藥的成分你當真瞭解?」她以為她隨意亂調配出來的藥,真的是救命仙丹不成?
說了半天,他就是對她的藥有意見,她惱怒的坐起身,俏顏微赧,雙眸炯炯有神的怒視著他。
「你根本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她含嗔帶怨的眸光,驀地撼動了他的心,就算他對她的身份仍有存疑,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深受她的吸引,其實對他而言,她的身份並不會因此左右他對她的心意。
長指輕撫過她如絲般的水嫩臉頰,一股強烈的顫慄讓她心頭一震,他那雙深邃的黑眸,此時飽含著深情凝視著她,讓她不由得回視著他,一顆心始終鼓噪不安。
修長的指尖在她飽滿的菱唇上來回摩挲,他愛極了這般觸碰她的感覺,看著她那雙略微迷濛的水眸,他輕歎了聲,隨即低頭輕啄她誘人的唇瓣。
那蜻蜓點水般的啄吻,反倒令她心蕩神馳,她錯愕的輕撫著唇,早在心裡明白這男人不可能屬於她,偏偏他總能輕易的勾引她的心。
「明月,我喜歡你。」他輕柔的吐出具震撼性的話語。
聞言,她杏眸圓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他們兩人之間的差異,不是短短一句愛語便能拉近的,再者他的心不會之分給她一人,他還要為黃色效忠,為百姓謀福利,而她,希望得到一份很單純的愛。
一份專注的愛。
「你信任我嗎?」她笑言。
「我信。」他斷言。
「那麼,你能將我的玉珮還給我嗎?」她伸手向他討。
司徒羽靜默了好半響,而後毫無猶豫的將懷中的玉珮拿了出來,置放在她的手掌心。
感覺玉珮上還留有他的體溫,她緊握著玉珮,翠綠澄澈的玉珮上,甚至還偷著微微光亮。
「你不擔心我騙你?」之前他明明是那麼質疑她的身份,為何現在回想也不想的選擇信任她?
「若你騙我,我也甘之如飴。」一顆心全讓她給騙了去,他還在意那塊玉珮做什麼?
他的話語,令她感動,即便清楚他心裡其實對她的身份仍抱持著存疑,但有他這番話,她便感到值得了。
「那麼,你可以也一併相信我的醫術嗎?」
只見他神情微僵,對於這件事,比要他相信她是諸葛明月還要困難,畢竟他可是親眼目睹她的「妙手摧花」啊!
「有待觀察。」他語帶保留。
「那你還說你相信我!」她懊惱的嘟著嘴,不平的抱怨。
「相信你的人,跟相信你的醫術是兩回事。改日若是遇上諸葛光明,我定要好好和他促膝長談,看看他是怎麼教你這個妹子的。」他笑然。
「司徒羽,你少拿我哥來壓我,我和他可是師出同門吶!」當年他們兄妹兩人可是拜同一個師父,只是兩人各有所長,並不代表她學藝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