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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他認真讀書,是人人稱讚的模範生;他長相俊美,是女人急著親近的最佳長期飯票;他是醫生,是很多家屬病患尊重的對象。他要的就是這種安全感,那會讓他覺得很踏實,一種什麼都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成就感。然而,為何這個女人像是不在乎他似的?

  「黎醫師,已經都改好了。」陳可航起身,將依他指示修正後的病歷交到他手中。

  他接過,翻了翻病歷,心思卻不在上頭。片刻,他合上病歷,抬眸看著面前那正等看他指示的女人。「晚上有班嗎?」他平聲問著,表情一貫高傲,看不出其中蘊藏的心思。

  陳可航楞了下,多看了他一眼。「沒有,今天就只有早班。」

  他看著她,不說話,良久,久到她差點開口說她想先下班時,他總算掀動那張性感薄唇。「我晚上值班。」

  她瞪大了那雙明瑩的瞳眸,眼底滿是驚訝。

  在康生這家醫院,婦產科醫師要輪值夜班,這她知道,但教她意外的是--他這是在向她報告他的行蹤嗎?為什麼?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小嘴也張得大大的,好半晌,她才開口:「我明天,一樣只有早班,我一樣自己騎車上班,你明天早上不用趕著回家接我。」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向她報告他的行蹤,她只好禮尚往來。

  黎礎淵聞言,一雙濃眉向下壓沉,他語聲沉冷:「我明天早上要不要回家,那是我的事。」說完,他陰沉著面龐,轉身走進診間。

  陳可航愕然他的態度,感覺他又生氣了,她卻無從得知他的想法。若是愛他要這麼無所適從,要時時去臆測他的捉摸不定,其實也很累。

  她輕呵口氣,彎身收拾自己的物品,然後拿了皮包打算離開。離去前,想起什麼,她又匆匆坐下,撕了張便條紙,迅速寫下幾行字,然後在抽屜裡找出信封,將紙條塞進信封後,走到掛號櫃檯,她拜託一位同事把信封交給黎礎淵後,便走了出去。

  她踏出康生大門,走到機車旁,才想將皮包收進置物箱,就聽見皮包裡的手機響了。

  看了來電顯示,她按了通話鍵,都還沒出聲,對方的聲音已竄進她耳膜。「可航,黎礎淵那個變態有沒有凶你啊?!」

  陳可航笑了聲。「心心,你別擔心,他沒凶我。」

  「沒凶你就好,他要是敢亂罵你,記得跟我講,我一定幫你出頭,不然他都把你吃死死的。」

  「是我自己甘願嫁的嘛,這也不能怪他。」想起方纔他那說變就變的態度,她感到萬分委屈,偏偏這婚姻是自己選的、自己要的,她能向誰吐露這些心事?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他也不能對你不聞不問啊,連那麼大的地震,他都可以當作沒事喔?啊呀,不說了啦,說了你又心傷……」何心心嚷了嚷,又道:「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如何了?你來幫我,順便也見識一下什麼叫走秀呀。」

  陳可航想了想,方才踏出康生前,已經拜託同事把信封交給他了,他應該會允許吧?!「好,你要是不嫌我沒什麼經驗的話,我--」

  「陳可航,你講什麼屁話啦,我嫌你什麼啊?!」何心心又嚷叫了幾聲。

  陳可航把話機拿遠,笑了幾聲後,才又把話機貼上耳朵。「知道你對我好嘛,我就怕我做得不夠好啊。」

  「知道我對你好就好。那你什麼時候有空,約出來談一下細節啊,今天有沒有空?」

  「我已經下班了,下午和晚上都沒班,你想約--」

  「那不多說,就現在啦,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吧?」擇日不如撞日。

  她看了看機車。「心心,我有騎車,看你想約哪裡,我自己騎車過去。」

  「那你來我工作室。」

  「好,我現在過去。有想吃什麼嗎?我順便買。」朋友不用多,知心一個就夠了,這是她現在最深刻的體會。

  她想著愛情,等著愛情,卻忘了除了愛情之外,還有很多等著她去留心的。結了婚又如何?當她受傷的時候,還是只有心心在身邊。那麼嫁給他,和不嫁給他,對她而言,究竟有什麼分別?

  「不用啦,我叫外送就好,你人到就行。」何心心語聲很愉悅。「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頓,從你結婚後,我們都沒有好好一起吃頓飯。」

  「好,那你等我喔。」她笑了聲,按下結束通話鍵,才想把手機收進皮包,一隻從她身後冒出的手掌猛然搶過她的手機。

  她驚呼了聲,轉身看著來人。「誰--是你?」在看見對方的面孔時,她瞪大了眼。

  「和誰通電話,嗯?看你這麼開心。」黎礎淵按著她的手機功能鍵,尋找著通話紀錄。

  他早在門口注意她好一會兒了,當他看過那封護士轉交給他的信件時,他一個惱火就追了出來,卻見她愉悅地,站在機車前講著手機。

  那個信封裡,只塞了張便條紙,上面隨隨便便寫了「我要離職」四個字。

  她打算留下四個字,就要離開?她這算哪門子的離職方式?她當康生是什麼?

  說走就走?

  他找到了通話紀錄,看見了何心心的名字。「心心?就是早上送你回家那一個吧?」他晃晃手中的手機。

  陳可航見他晃動她的手機,才猛然想起他搶走了她的手機。「你、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同意就看我的手機?」

  「我難道不該知道我的妻子要去哪裡?打算見什麼人?」他把手機還給她。

  「那你也不該用搶的。」她收好手機,睨了他一眼,語氣略有委屈地反問他:「這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不是嗎?你不是說婚後我有絕對的自主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黎礎淵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確實說過那樣的話,因為當時的他一心想要的,不過是院長職位,結婚只是一個跳板,他自然不會去干涉她的行蹤。但現在……現在他想要的還是沒變,只是為什麼他竟然想要知道是誰和她相約,讓她如此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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