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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辦法為自己解釋,五官沉了沉,順著話題轉移焦點。「是,我是說過這樣的話,所以你連離職這種大事都能隨隨便便就決定?你想離職就丟了封亂七八糟的辭職信給我,也不想想醫院人手是不是足夠。」

  「你可以再找新護士進來。」她眨了下眼,覺得他的話有些牽強。

  「再找?你以為我說再找就能隨時找到?好,就算找到了,不用一個人去帶她嗎?」他語聲略提。

  「那你的意思是?」他這樣凶她,到底想做什麼?

  「不准!我訴你,你這封離職信寫得不夠詳盡,隨便寫了四個字就要離職,我是不可能允許的。」他抽出放在白袍口袋裡的信封,當她的面,將之對撕,再對撕。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見他也是瞠著一雙黑眸,目光沉冷地緊鎖住她面容,她積壓多時的委屈湧了上來,一發不可收拾了。

  「你、你--你真過分,怎麼可以撕掉我的離職信?你要是覺得我寫那樣的內容不夠正式,你可以告訴我……」她努力壓抑那份委屈,憋得滿臉通紅,還哽咽了聲。「我可以再重寫一份就好,但為什麼你就是要用『撕掉』這種動作?」

  他再度被問得說不出話來。他今天究竟是哪條筋不對,為什麼盡做一些他平日不可能會做的舉動?

  「那是因為你太隨便了,隨便寫上四個字,隨便要個人把信交給我,關於你想離職這件事,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隨便,那麼我撕了它有什麼不對?」他反應極快,馬上找到話反駁。

  她又睜大了眼,驚動眼底凝聚多時的淚,終於滾了下來。「那我重寫一份,明天親自交給你,希望到時候你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刁難我。」她說完,轉身去牽動機車,她坐上了機車,戴好安全帽後,又對他說了句:「黎醫師,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催動油門,她的身影逐漸在他眼中淡去。

  他怔怔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想著她離去前的那番話,還有她眼尾那輕爍瑩光的淚。

  她覺得很委屈是嗎?委屈到就這麼急著逃開他?

  第5章(1)

  陳可航打開小門,把機車移進有著植栽的庭院。

  這棟別墅未附停車位,但庭院夠大,所以她的機車會放在庭院裡,而黎礎淵偶爾回來過夜時,也會把車子開進來庭院放。

  牽著機車,才一進小門,就見到黎礎淵的車子……他回來了?

  她很意外會在這時間見到他的車,停在他們共有的家裡。他不是說他昨夜值班嗎?那麼他怎麼不乾脆留在醫院,然後直接在八點半就開始進行門診?

  昨天下午和心心約了在她工作室見面,她們聊了整個服裝秀的大致方向,也和化妝師討論髮型和彩妝風格。直到整個討論結束後,時間也晚了,心心開口留她,她想了想,反正回來這裡也是一個人,於是留宿在心心的住處。

  她打算在上班前,回來換掉昨日的制服,卻沒想到他已經回到家了。

  昨天中午的不愉快,她想來仍感到微微傷楚。記憶中,當年那個礎淵哥哥雖然脾氣不大好,雖然很驕傲,雖然很霸道,但還不至於不明是非。為什麼她現在看到的他,卻是一個愛對她亂發脾氣的男人?

  她好歹、好歹也還是他的妻子,她沒計較他夜夜不歸,他卻處處找她麻煩。是不是他覺得她已經嫁過來了,他離成功已不遠,所以可以這樣待她了?他真這麼現實?

  打開大門,陳可航一踏進客廳,不意外見到冷肅著面孔,坐在沙發瞪視她的男人。她關了門,沒打算和他說話,逕自越過他身側。

  「你去哪了?」當他是陌生人嗎?黎礎淵從沙發上起身,喊住她。

  「我去心心的工作室。」她止步,語聲仍是和緩,但沒有回身看他。

  「工作室?這麼早去工作室能做什麼?什麼樣的工作室需要這麼早開門?」清晨值完夜班,他沒如以往值夜班那樣,直接待在醫院等門診時間到,也沒去找曼麗吃早餐。他想念的是她的清粥小菜,他趕著回來,卻是一室冷清。

  以往這個時候回來,她早就做好早餐,坐在餐桌上用餐了,但今天他卻沒見到她,這讓他很不習價。一個為人妻的,不是該乖乖待在家,等著丈夫歸來嗎?

  「我昨天中午就過去她那邊了,因為討論事情,時間晚了,所以留在她那裡過夜,她的工作室樓上就是住家。」她轉過身子,看著他。

  「你一整晚都沒回來?」他瞠大黑眸,詰然的瞳底漸湧厲色。還以為她是一大早出門,料不到……

  「嗯。」她淡應了聲。

  「一個結了婚的女人不回家過夜,像什麼樣子?也不怕人家笑?」他不以為然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心心討論,不是故意不回來過夜。」他說得好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她微微抬眸,有些受傷地看著他。

  她那樣的眼神讓他心頭一悸,偏過面龐,他語聲轉淡。「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需要徹夜不歸?你別忘了,你已經結婚了,你的重心是這個家庭,不是外面那些阿貓阿狗的朋友。」那樣的眼神教他有些不忍,好像受了他多大欺負似的。他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心心不是阿貓阿狗的朋友,她是對我最好、最愛惜我們這段感情的好朋友。我需要她,我喜歡她,而且她也幫我找了新工作,我待在她的工作室,就是在商量新工作的事。」她的語氣略顯激動。

  「新工作?」他轉淡的聲嗓提高了。「你在康生好好的,要找什麼新工作?別忘了,你的辭職信我可是撕了。」她真不喜歡跟他同處一個工作環境?否則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掉?

  「我會再寫一份正式一點的辭呈給你。」她態度嚴謹,像在面對上司。

  他額際青筋突起,胸口一團郁氣生成,他深深呼息,勉強壓下那團氣,語聲沉且寒:「我不會准你離職,你寫一份辭呈來,我撕一份,你寫兩份來,我撕兩份。我甚至可以告訴你,不管你再寫幾份辭呈來,我會全部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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