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他在作投資,可他所有的行為可以稱得上逼不得已?
「我很抱歉,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又靠上前來企圖摟上寧盈翾,羅豐桀的語氣充滿著虛偽的歉意。
「機會?在你把那些債務丟給我、拿走我一切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從我生命裡消失了!」
她會痛成這樣,她會傷成這樣是拜誰所賜?她怎麼可能再給他機會!
她給他機會,那誰給她機會?
就是因為他,她才會別無選擇的嫁給皇甫霽寧,也才會去愛上她不能愛的人不是嗎?
「你不是處理得很好?還是說,你不願意原諒我是因為那個有錢的公子哥?」
哼了一聲,羅豐桀不以為然的冷笑。
處理?他不知道她的處理是把自已嫁給一個半百歐吉桑,居然還敢這樣說她!
「我不在乎你巴著那個有錢的公予哥,畢竟,誰有那個能力在郵輪上辦那樣的酒會,不是嗎?」
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也似乎是這兩天偷偷跟蹤寧盈翾,讓他又妒又羨她飛上枝頭,羅豐桀的語氣從虛假的懇求轉成了指控。
他在說什麼?昨晚的酒會,他在場?
「是為了錢吧?」
面對一語不發的寧盈翾,羅豐桀咄咄逼人的又補了這麼一句。
原想繞開羅豐桀的糾纏,將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全當成屁,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指控卻讓寧盈翾停下了腳步。
「我為了錢是誰害的?我會去巴著有錢的公子哥又是拜誰所賜?羅豐桀,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對我做的,夠了!」
背對著羅豐桀,寧盈翾說得咬牙切齒。
她從來不能想像情侶分手之後會成仇人,也從來都覺得當不成朋友的怨侶一定是有人太小心眼。
如今,她算是「親身體會」什麼是情侶變仇人,佳偶變怨侶!
「我對你做的,或許夠了,而且,追根究柢你能有今天,老實說也的確是拜我所賜;既然我讓你攀上了棵搖錢樹,看在我『主動退讓』的份上,你該怎麼報答我?」
俗話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羅豐桀必然是那個不要臉到天下無敵的傢伙,居然厚顏無恥的想順勢從寧盈翾身上多訛詐一些好處。
主動退讓?報答?
她都傷得、痛得恨不得合上眼一了百了了,還必須要「報答」他?
報答他讓她悲慘的拖著垃圾袋當行李箱差些露宿街頭?
報答他讓她面對天文數字的債務,別無選擇的嫁給一個足以當她老爸的大叔?報答他讓她因為嫁給一個老頭而被丟去意大利一個人度蜜月,然後丟了自己的心?
她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她愛了六年的男人是這樣令人作嘔的傢伙?
「我攀上了棵搖錢樹,那是我的本事。至於我能搖不多少錢,又是為了多少錢巴著那棵搖錢樹不放,都沒有你的份!既然你說,我是為了錢,那麼就該知道,為了錢的女人是不可能拿錢丟一隻狗——」
粉拳緊握,寧盈翾怒不可遏的旋身瞪視羅豐桀,但話還沒說完,那除了羅豐桀之外一併映入她眼眸的人影讓她杏眸圓睜,詫訝當場。
他怎麼會在這?她說的那些話,他該不會都聽到了吧?
「皇甫先生,感謝你讓秘書通知我盈翾的近況,還讓我參加那麼豪華的酒會。」
發現皇甫爵在自己身後,羅豐桀挑笑回過身去,一臉的諂媚。
所以,羅豐桀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全是因為皇甫爵?
他就這麼痛恨她、這麼渴望一腳踢開她?
那樣戲弄她、嘲笑她,難道還不夠殘忍?
沒有否認羅豐桀的話,皇甫爵禮貌的回以微笑。「你玩得開心就好。」
皇甫爵的話就好似萬根針瞬時朝著她的心窩插去,毫不留情,下手狠重。
「兩位,慢慢談,不打擾了。」
轉過身去,寧盈翾粉拳槌向心口、牙關緊閉,拔足狂奔;也不管自己的機車就在原地,奔向路旁伸手一攔,跳上了計程車,便頭也不回的逃開那讓她不堪、令她又憤又恨的現實。
第10章(1)
「羅豐桀先生,『久仰』大名。」
忍住沒有去追寧盈翾,皇甫爵雙手環胸,挑笑地向羅豐桀問好。
他是讓阮富巍去找羅豐桀,卻沒想到羅豐桀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出現。
只不過兩天,他便按捺不住了,他還以為羅豐桀會蟄伏更久一些。
「不敢。沒想到我能有幸認識皇甫爵本人。」
笑得燦爛,對於皇甫爵是否聽到自己與寧盈期的對話,羅豐桀是完全不以為意,熱絡的想要拉近與皇甫爵的關係。
「你能認識我,算來也是因為盈翾:而盈翾能認識我,老實說,我還真該謝謝你。」
皮笑肉不笑向來是皇甫爵的看家本領,一抹不深卻也不淺的微笑在他的俊顏上綻開,語氣平順無怒。
「別客氣,我什麼也沒做。」
羅豐桀以為皇甫爵真的在跟他道謝,一臉得意。
「客氣的是你,別說你什麼也沒做,你做得可多了不是嗎?否則,盈翩也不會被送到我眼前了。」
寧盈翾與那八千萬,以及她為什麼會毫不懷疑又心甘情願的自居他「繼母」的身份,他全聽阮富巍說了;當然,這交換情報的代價是他向阮富巍坦承他的在乎。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麼有些事他便不能不做了。
他幾乎聘請了全台灣的徵信業者,甚至於動用官方人脈查出境資科,當他得知羅豐桀並沒有出國,只是躲在台東的某個果園當臨時工之後,便請阮富巍親自上門拜訪。
阮富巍並沒有讓羅豐桀知道八千萬與皇甫霽寧與寧盈翾的這一段「小故事」,只是告訴羅豐桀,皇甫爵是寧盈翾的未婚夫,而只要他願意出面,皇甫爵會負責替他清償一切債務,並且給了他一張邀清函。
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的回到台北,想要「眼見為憑」,但當他拿著那張邀請函上了郵輪、喬裝成侍者之後,羅豐桀所有的疑心與防備全化為輕煙一縷,取而代之的則是不斷在他胸口下壯大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