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樂見盈翾得到幸福。」
羅豐桀笑得台不攏嘴。皇甫爵的「和善」讓他以為自己遇上了一隻傻呼呼的待宰肥羊。
「當然,我也很願意給她莩福,只不過盈翾跟你似乎還有些關係。」
挑笑彎起薄唇,眉心微蹙,皇甫爵故作一臉尷尬兩難的表情。
「關係?我跟她早就沒有關係了!」
揮了揮手,羅豐桀急忙一爵認,就怕皇甫爵會借口他跟寧盈翾那沒有「正常」分手的情侶關係而不願意替他償債或是不願意與寧盈翾繼續下去,那麼他以後的「財路」可能就沒了。
「真的沒關係了?」刻意挑了挑眉,皇甫爵再確認的問了一句。
「其實我三年前就想跟她提分手。只是一直心軟開不了口,老實說,我跟盈翾早就只是普通室友的關係。」
將關係撇得一乾二淨,羅豐桀專挑自己認為皇甫爵想聽的話說。
「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當然!既然她現在有這麼好的歸宿,我當然要把話說消楚,免得引起誤會。我跟盈翾就只是普通朋友了。」
額上冒了出幾顆斗大汗珠,羅豐桀有些慌了。他實在猜不透為什麼皇甫爵會這樣再三問他同一個問題;現在這個社會就連結了婚都不算死會了,為什麼一對分手的情侶關係皇甫爵會這麼在乎又要這樣確認?
「普通朋友?多普通?」
皇甫爵再問,臉上的笑開始讓羅豐桀全身寒毛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普通到早餐錢都要各付各的,而且,若不是房子難找,房租又高,我也不會跟盈翾當這麼久的室友啊。」
故作鎮定的乾笑了兩聲,羅豐桀覺得自己好似蜘蛛網上的蟲子,喉嚨發乾、冷汗直流,差些就有股衝動想要扯開喉嚨大喊救命了。
「所以,各自的財務狀況各自負擔?這麼普通?」
不知為何,羅豐桀越是將關係撇得乾淨,皇甫爵的笑就越深,重複的確認次數就越多。
有錢人的疑心病都這麼重?
看樣子,他要是不好好哄哄皇甫爵,以後恐怕沒有人情可以跟寧盈翾討了。
「當然!要不是那個阮什麼的秘書來找我,我恐怕早就忘了她這個朋友了。」
想也沒有多想,只是急著撇清,急著讓皇甫爵「放心」,羅豐桀說得越來越誇張。
「所以說,這麼一個普通到幾乎讓你忘了她存在的朋友,應該沒有道理替你背債吧?」
收起了笑,皇甫爵銳眸一掃,睇凝羅豐桀的嘻皮笑臉。
目光相接,羅豐桀感覺自己的背脊發涼,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襲上。
「那個?不……」
為什麼會說到債務的事?皇甫爵是要找他算賬?可是那個老秘書明明就說只要他出觀,債務就會清償;而且,皇甫爵剛才的態度也是那樣的不是嗎?
彷彿老鼠遇上貓,羅豐桀雙腿攤軟,像失去了知覺一般,不要說是開溜了,就連多挪動半步可能都會跪倒在地;別無選擇的,他只好拭著額上不斷淌下的斗大汗珠,搜尋枯腸想為自己找借口開溜。
「不是說只是一個普通到幾乎忘掉的朋友?」
消失的笑再度浮上皇甫爵的唇角,皇甫爵語氣輕鬆無怒,但口氣裡淺薄的質問卻讓羅豐桀不寒而粟,冷汗有如豆大雨點,不住的冒出。
「是這樣說沒錯,只是盈翾這個人很熱心,我們好歹也有點美好的過去,所以債務這個……」
羅豐桀簡直就是挖了個洞把自己往裡頭埋,還自備了鏟子,一點都不需要皇甫爵費心。
「再熱心也不至於替一個連早餐錢都要各自分攤的「普通朋友」背書吧?所以,這是詐欺嘍?」
抽出了懷裡的一份文件,皇甫爵敲了敲借款人欄位上的簽名。
詐欺?怎麼跟當初說好的不一樣?
他應該是來撈油水的,而且皇甫爵本來看起來是只無害的闊少蠢肥羊,怎麼才一眨眼,羊皮脫了就成頭惡狼了?
「這是誤會!我可沒有逼盈翾簽名,只是……」
只是沒讓她看清楚簽的內容是什麼而己。
差些慌得把實話衝口而出,羅豐桀在千鈞一髮之際摀住了自己的嘴,就怕一時口快,真的會落得一個「坦承詐欺」的罪名。
「我奉勸你這位『普通朋友』,要消失就不要一聞到錢味便不要命的出來探頭探腦,這筆債我記在你頭上。這一回,你給我消失得徹底一點,否則我可能會改變心意找人去跟你「討論」一下這筆借款。」
這就是他把羅豐桀硬挖出來的原因。
想把他當搖錢樹?她傻得替羅豐桀背債,他可沒那麼好心打算既往不咎。
所以,他要羅豐桀徹底從寧盈翾的生命裡消失,以免他再像方才一樣要寧盈翾「報答」他。
「可是……保證人?」
支吾半晌,只見羅豐桀的口一開一合,卻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保證人?債務人在我眼前,保證人就只是普通簽名而已,不代表什麼。」
言下之意,就是羅豐桀別無選擇只能點頭同意不再出現。
原以為自己能大開財路才會出現在寧盈翾面前,怎料卻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
「只要我不再出現,那些債務就不算了是吧?那好歹也得給我一筆錢生……」
要他消失可以,他總得拿一點什麼吧?
「盜領寧盈翾小姐的存款應該是個不錯的理由送你去吃一陣子免錢飯,你覺得呢?」
皇甫爵的手機螢幕播放著一段影片,是羅豐桀戴著棒球帽走進銀行領錢的畫面。
那樣的畫面讓羅豐桀的臉色倏地刷白,雙腿不住顫抖。
睨了羅豐桀最後一眼,皇甫爵拋下手中那份借款文件後便旋身離開。
傻愣的抓起那張借款書,羅豐桀呆望著皇甫爵沒入城市的黑。
電鈴聲急促的響,聲聲催人。
「到底是誰?這麼晚了是想吵死人嗎?」
孫萍剛從浴室出來,披著一頭濕髮出來應門。
「小萍,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苦著一張臉,見到上前來應門的孫萍,寧盈翾的情緒倏地崩潰,淚水跟著決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