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日落歎息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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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為什麼她會舉步維艱?她不是說服了自己整整一個晚上了?

  心痛得讓她好想大聲吶喊,但寧盈翾的唇卻抿得死緊,深怕一不留神,便會克制不了的痛哭失聲。

  「上哪去?我不是說過,我要這包『行李』好好的留在二樓,哪也不許去嗎?」

  皇甫爵的聲音穿過客廳,幽幽落進了寧盈翾耳中。

  他一夜沒睡,就怕她那樣離開之後不會再出現,怎麼她一早回來了,卻又拉著那一袋東西打算離開?

  「我只是要去倒垃圾。」連自己也一起丟了。

  沒敢回頭,寧盈翾就怕自己一回頭,說服了自己一整晚所做下的決定會不堪一擊,而後又必須去面對那些不堪、那無盡的心痛。

  長痛不如短痛,皇甫爵既然永遠不可能在乎她,那麼一次讓自己的心死透,豈不是比日日夜夜的折磨來得痛快?

  「你說謊。」

  這些日子以來,她說的謊流還不夠多?

  她拙劣的說謊技巧還期望能騙過他幾次?

  是!她是說謊,但又如何?

  她現在也只能說謊才能逼自己離開了,還是,他又想用什麼方式來取笑她、戲弄她了?

  「留下來。」

  皇甫爵上前去拉住寧盈翾懇求,因為他有好多話要跟她說,她怎麼能這樣離開?

  留下來?再讓他嘲笑她?還是等著羅豐桀來給她難堪?

  「你放心,我會盡快把自己嫁了,五年之內,我就會把一切都還給你!」

  甩開皇甫爵的手,寧盈翾不由分說的往他的陘骨上狠踢一腳,而後拉著那包垃圾袋奪門而出。

  這一踢,讓皇甫爵劍眉死擰,吃痛的靠著牆才不致跪倒在地,以至於來不及拉住寧盈翾,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門在自己眼前掩上。

  他有這麼可恨?他都那樣求她留下了,為什麼她還是要走?

  而且,那個小傻瓜到底要他放心什麼?

  她把自己嫁了才是他最擔心的事,她又怎麼能開出五年這樣的期限?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難不成要他把心血淋淋的挖出來她才懂嗎?

  第10章(2)

  「盈翾留了這些東西給你。」

  從寧盈翾房中拿了那一疊旅遊書以及皮件與手錶,季巖朔丟了一張明信片到皇甫爵眼前。

  歎息橋,或許終究只能留下歎息,那個傳說,也注定只是一個很美的傳說。或許,我曾希望有一天能告訴你那個答案,卻只會讓自己變得可笑而已。如你所願的離開。放心,不該我的我不會奢求,也不會帶走。

  寧盈翾娟秀的字跡讓淚水暈開了些許,明信片上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她一聲沉痛的歎息。

  不奢求?她不求,他求可以吧?

  那個小傻瓜,自己帶走了什麼難道還不知道嗎?

  他空了的胸口,那讓她帶走的心他該怎麼找回來?

  天知道他多渴望她留在自己身邊,又怎麼會希望她離開?

  她到底誤會了什麼?到底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婚也求了,甚至還公開表明了,昨晚在夜店裡更是放下了自尊,剛才還明白的說要她別走,他還能怎麼辦?

  「當初是盈翾主動走到你面前的,這次,換你追她吧,否則,波賽頓可會咬掉你的手的。」

  挑笑望著皇甫爵,季巖朔指了指夾在旅遊書裡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在科斯瑪迪聖母院時盈翾拉著他將手伸進真實之口裡頭,臉上的笑好甜。

  抓著那張照片與控訴著他要她離開的明信片,皇甫爵起身追出門外,卻晚了一步,寧盈翾的身影早已消失。

  現在他該上哪去追?他不是說過,迷路了別亂跑的嗎?

  但怎麼如今迷路的,似乎是他了。

  看著手中照片上盈翾的甜笑,皇甫爵這才知道,傻的不只有她,他自己也並沒有高明到哪去;所以,她才會不明白他,才會以為他只想甩了她。天知道她的以為是恰恰相反,他非但不想甩開早已進駐他心裡的她,還渴望她永遠別丟下他。

  她會去哪裡?她能去哪裡?

  他卻一無所知。

  這樣去愛一個人,也難怪她會逃、會誤會了,怎麼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有多不懂她!

  「我記得舅舅提過盈翾之前是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上班的,說不定她會去找她的朋友。」

  望著一臉茫然、眼中流露無限悔恨的皇甫爵,季巖朔著實不知道自己是該偷笑還是該同情他了。

  抓起車鑰匙,皇甫爵在心裡暗自祈求,這次不論如何他都不能再把她遺失了,否則他會連自己的心一併丟失。

  手機不論怎麼打都是關機狀態,一路上,皇甫爵望著東昇的艷陽,一顆心急惶焦躁,希望自己能在這一路上就瞥見寧盈翾的小綿羊與那一大包「行李」而後將她攔截,但直至皇甫爵將車停在公司大門前,望著林立的商店時,他才發現,他就連該去哪一間便利商店找,又該找誰他都渾然不知。

  捧著一把玫瑰,小心翼翼的剝著上頭的花辦放進花童的小花籃裡,寧盈翾的小臉上似乎寫著,她心裡正不自覺地數著花辦默念著「他愛我、他不愛我」的老掉牙花辦占卜。

  驀地,一股刺痛襲上指尖,寧盈翾的食指讓玫瑰花睫上一根沒拔掉的刺給刺破了,一顆圓潤的血液從傷口滲了出來。

  可惡!她怎麼連剝個花辦都不能專心?

  她回來不就是要讓自己忙些,讓自己分心嗎?

  怎麼一晃眼三天,她想讓自己忙,卻忙得只是闖禍、只是惹麻煩。

  她想讓自己分心,卻不知怎地,越是這麼催促自己,她分心的就只是那些該讓她忙得無暇去思考的「正事」。

  她怎麼能這麼不爭氣?

  一直想著一個巴不得她滾得越遠越好的人有什麼用?

  她的骨氣到底上哪去了?為什麼就這麼窩囊的趕不走腦海裡的一切?

  為什麼她的耳畔會一直迴盪她臨走前他那句要她留下的話?

  她不是不想再讓他捉弄、取笑了?怎麼如今想起他那句要她留下的話,她的心就在胸口不鬧革命,鬧著想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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