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他的喜歡?她從未想過要嫁人,更不會愛上任何人,對他的臉紅心跳,純粹是出自於孺慕之情罷了,畢竟他醫術精湛,還是她娘和她的救命恩人,她只是單純的欣賞他、欽佩他而已。
肯定是這樣,她在心裡說服自己。
「你也知道我在開玩笑,當然不會有那種事,我只想和我娘相依為命,可沒想過要喜歡上誰呢!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像紅花姑娘那樣死纏著你不放的。」她扯唇一笑,笑容有些牽強。
「你打算和你娘相依為命?莫非你打算終生不嫁?」他狐疑的挑眉問道。
「嫁不嫁人對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我只想在我娘的有生之年,好好的陪伴她。」
「但你畢竟是個女子,青春有限,你娘陪伴你的日子並不會太長。」他語重心長的暗示。
她當然知道她娘的壽命不會太長,所以她把握每天的相處機會,只要是能讓娘親快樂的事,她都願意去做,除了要她隨便找個人嫁了這件事。
「我靠自己一樣能生活,以前我和我娘不也是這麼過日子?再說有了你的調教,說不準我能成為新一代的神醫呢!」
「你娘不會同意你這麼做。」他明白她娘的個性,絕對不會想見她形單影隻的過日子。
「哎呀!你管這麼多做啥?反正我的人生由我自己打算,不需要別人來插手。」
「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替你找幾個不錯的對象……」他語未竟,便迎上她不悅的目光。
「諸葛陽晴,我並沒有可憐到沒人要的程度,如果你真的覺得我那麼礙你的眼,儘管說就是了,不需要假惺惺的替我作媒。」她皺著眉,對他提出的建議,感到沒來由的惱火。
她譴責的眼神,讓他的心感到一陣抽痛,他只是純粹的不想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過一生,並不是同情她,可憐她……
「你不過是我的僱主,用不著你多事,如果我真的要嫁,我娘會替我作主,不用你雞婆!」她忿忿不平的撂下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眉心微攏,一想到她為別的男人披嫁裳的模樣,一種前所未有的酸澀,莫名的充斥著他的心,伴隨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痛楚和惱火。
「陽晴,這麼多天沒見你回來,你都上哪兒去了?」聶夜冬看到久未出現的夥伴,開口喚他。
諸葛陽晴恍若未聞,只是專注的挑選著手中的藥草,一向從容不迫的俊容上,難得有著困擾的神情,讓聶夜冬也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這個好兄弟,從未有過如此恍神的時刻,就算他專注於一件事,也不曾有過如此困惑的神情,莫非他是遇上了什麼讓他煩心的事?
桌上的藥草早已整理好,只要將藥草放進竹篩中曬乾即可,但他手上卻一直摸著其中一株,完全沒有放下的舉動,聶夜冬著實看不下去,順手抽走他手中那株可憐的藥草,將它丟在竹篩中,結束它的酷刑。
直到手上的東西被人抽走,諸葛陽晴這才驚醒過來,看著聶夜冬犀利的黑眸,他頓時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夜冬,你來了。」他收回呆滯的目光,故作鎮定的開口。
「來了好一會兒了,喚了你幾聲都不理,在想什麼這麼入神?」他薄唇輕揚,俊容有著溫和的笑意。
自從尚青彤出現,融化了這個男人冰冷的心之後,一向不將笑容掛在臉上的聶夜冬,現在也變得親切許多。
「沒什麼,只是在思考一些藥材的配方。」他含糊帶過,畢竟對於符以歡的身份,他還沒打算讓她曝光。
「是嗎?我還沒見過你想藥方想得這麼入神,就連眉頭皺到都可以夾死蚊子了。」
他難得開玩笑,調侃著好友。
「夜冬,你真愛說笑。」他輕笑幾聲,不打算繼續話題。
看出他的刻意迴避,聶夜冬也不打算繼續探問,畢竟諸葛陽晴這人極重隱私,只要他不想談的,絕對無法從他口中探聽出什麼,不過最近他的確鮮少出現在萬靈居裡,莫非和這個原因有關?
「最近在忙什麼大事?很少見你出現在居裡,我記得駱爺最近並沒有指派什麼任務給你。」最近是淡季,別說諸葛陽晴沒事,就連他們其他人都難得的在家休息陪老婆。
「我只是在醫廬裡鑽研醫理罷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煙雨巷的醫廬嗎?我還以為你幾乎不上那裡去了。」他似笑非笑的覷著他。
第4章(2)
醫廬是諸葛陽晴的雙親所留下的,裡頭擺滿了各式醫書,自從諸葛陽晴搬進了萬靈居之後,醫廬便荒廢在那裡,偶爾他才會前去打掃,因為在萬靈居裡,駱敬寒為他量身打造了煉丹房,所有的東西一應俱全,比起簡陋的醫廬,這裡才是最佳的選擇。
如今醫廬又重新開張,肯定代表著什麼,聶夜冬但笑不語,決定不拆穿疑點,等到時機一到,他相信這一切自然會有解答。
「我發現我爹留下來的一本醫書極為有用,便在那裡多待些時日。」
「什麼醫書這麼特別?你不妨將那裡的書全給搬來,也省得你要兩地奔波。」為了幾本書跑到那裡,還真是有點費事。
「那裡是我爹娘留給我的,我不想隨意搬動裡頭的東西。」他淡然的解釋,四兩撥千金的回應他的話。
真不愧是諸葛陽晴,每回只要他快揭開謎底時,他總是有辦法轉移話題,教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
「也是,你爹娘沒說何時要回來嗎?」距離上一回,也有十年之久了。
「他們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什麼時候會回來,誰也無法掌控。」他淡笑,對於能不能見到爹娘,沒有任何期望。
他漠然的神情,讓聶夜冬也不免感到一陣悵然,像他們是失去父母的孤兒,自然體會不到親情的關懷,但諸葛陽晴不是,他有父母,只是他的父母卻是浪蕩成性,如同浮萍一樣的隨處飄蕩,想見他們一面更是難上加難。